最近重读了一遍桃莉•海顿老师疗愈成长之旅的系列图书。

越读，越觉得读懂儿童是多么艰难。我们——中小学教师一旦出差错，或许就会影响或者改变一个孩子的人生。

在《沉默的洁蒂》里，8岁的洁蒂在学校从来不说话，甚至不笑、不哭，走路驼背，双手相交在胸前。洁蒂在与桃莉建立起自己觉得安全的关系后，会在桃莉一个人面前直立行走，并断断续续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洁蒂和两个妹妹都有被性虐待的嫌疑。

最后，在学校、社工、警方的共同干预下，洁蒂和两个妹妹被从家中带离，送到社会福利机构的儿童中心。8岁的洁蒂此后在寄养家庭健康成长，后来考上美国西部的一所著名大学。此书出版时正在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我真正感动于桃莉老师对孩子耐心而持久的等待。许多时候，她只是观察，却不急于得出结论，更不干预——哪怕知道孩子在撒谎，哪怕孩子做了严重有悖常情的事。她习惯于在孩子表面的语言与行动之间，找寻与孩子构建信任关系的可能。也正是因为她对孩子的不评价、不批评，甚至不指导，一个个这样的特殊孩子慢慢与桃莉建立起信任关系，从而让桃莉有机会真正帮到他们。

越来越觉得“教师专业”一词的可贵。

这个专业，是教我们如何与他们相处，以及有事情发生时，我们如何向他们示范怎样处理情绪，如何带他们一起探究解决之道。

有一次，洁蒂偷拿了同学的饰品，饰品摔得四分五裂。洁蒂大哭，并指着桃莉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我打碎它的。你实在太坏了，你实在太可怕了，我要杀了你。”

桃莉平静地答复她：“我看得出来这让你非常非常生气，气到你想要杀死我。”

洁蒂愤怒地大叫：“没错！”

桃莉继续平静地回应她：“没有关系，你是在发泄你的情绪，并没有采取行动，并没有真的杀人。把情绪发泄出来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情绪本身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以把心里的感受全部说出来，感觉和愿望并不会让人致命。”

洁蒂突然不再尖叫咒骂，而是痛哭。而桃莉却轻柔地对哭累的洁蒂说：“我想，也许那样对你是最好的。我认为你有必要把心中的一些感情发泄出来。”

另一次，洁蒂看见男同学鲁宾去小便，她跟进卫生间，并抓住鲁宾的阴茎不放，直到鲁宾大哭，引来老师把他们分开。而且，鲁宾的阴茎居然有“明显的齿痕”。

桃莉并没有斥责这个8岁的女孩。而是这样说：“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所以才会对鲁宾做出那种事情。我认为你对那种事情一定很不了解。如果说你知道那样对鲁宾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我相信你是不会那样做的。”

洁蒂开始哭泣，桃莉继续跟她说：“现在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我们就不用担心那种事情会再发生了，对不对？我们就把这件事给忘掉，好不好？”

原来当孩子做错事情后，教师不一定要让孩子去道歉去保证，而是自己跟孩子保证不会再发生了；教师不是一定要让孩子深刻铭记，而是可以鼓励孩子把做错的事情忘掉。

教师应真正具备的能力，是听懂儿童，是帮助儿童顺利成长。而不是你的书法是否足够好，不是你的评优课获什么等级的奖项，不是你的论文发表在什么级别的刊物上……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青剑湖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