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过去了，杏坛上留下了无数平凡而伟大的身影，他们的姓名将永远镌刻在教育的史册上。

　　“一个时代结束了”，处在新旧交替时期的人们，应当怎样继承先人的这份遗产？

　　过去的教师离我们早已久远，处在纷繁复杂的当今社会，我们又应该怎样“安身、立命、治学、做人”呢？

　　教育是理想的职业，教育为民族的未来培养人，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社会保持文明与进步，教育者当然要有理想，要有自己的生命追求！

　　今天的教师在做学问的同时，首先要学会“静心”，其次还应该学会“包容”与“合作”。应该挺直地站在三尺讲台上，上对历史负责，下对莘莘学子负责---这就应该是现在的教师！这也应该是现在教师的魅力所在！

远方播种者社区供图

　　【编选感言】

一定要问我从哪里来《过去的教师》

主编　商友敬

　　读到一本好书，读到一篇好文章，情不自禁地向别人推荐，希望别人也喜欢，也得到感染和启发---这是我的性格和习惯；如今，将这么多好书中的好文章汇集在一起，献给广大读者---这是我的幸福。

　　我们都是读书教书的人，我们最关心的是读书教书的事。譬如何兆武先生的《上学记》，我是在“第一时间”买到它的，买到后赶快回家，躺在椅子上，用最快的速度把它读完，仿佛随着作者一起上了8年的西南联合大学。要知道，上过西南联大而今还健在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个年代、那些名师、那种氛围、那群学子……多么令人神往。在苦难中寻求真理，在贫困中坚守学问，在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时，师生之间相濡以沫，闪烁着爱的火花，令我们这些后辈又是羡慕又是惭愧---这么好的文章，不把它推荐给朋友们，我心有不甘。

　　还有比它更好的呢！上世纪80年代末，读到张中行先生的《负暄琐话》、《续话》、《三话》，以后还有他的回忆录《流年碎影》，讲了那么多的文化名人、学府名师，个个写得栩栩如生，而且还充满着他个人的情感和含而不露的评价，文笔之高妙，是我平生所仅见。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北京为中心的学术界精英差不多都被他渲染烘托出来了，这对我个人来说，也是一宗可以慢慢回味的历史文化财富。

　　如今，连我都老了。猛然想到比我年轻的、还在教学第一线坚守岗位的老师们，他们在辛苦劳累、迷茫烦闷之余，能不能直起身子，回头看一看他们的前辈，那些过去的教师们是怎么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这也许可以消解一点他们的烦闷，可以扫除一点他们的迷茫，给他们增添一点信心和力量。所以，当出版社向我建议编选这么一本书时，我欣然同意，马上投入这一工作。实不相瞒，当我把书稿交出后不久，就查出了自己患食管癌，接着开刀、化疗、放疗，经过半年的折腾后，当我以虚弱的身子接到样书时，我在欣慰之余，更领悟到历史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们不能回避苦难和艰辛，更不能在苦难和艰辛中迷失自我，我们总得瞻前顾后，认准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因为我们是读书教书的人。

　　最近，我经常在想这么一个问题：人们都在强调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问题，有人去朝拜黄帝陵，有人祭孔，有人鼓吹读经，甚至有人把京剧（大部分是“样板戏”）拿到小学去传授……这也不足为怪。

　　但略有历史文化知识的人都要仔细地辨识一下，其实，当下的中国人和中国的文化教育，面对的至少有两个传统：第一个是两千年来以儒学为中心的封建专制的文化传统，它当然有一部分可以传承的合理内容，但至少也得如鲁迅所说的“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来拿”（《拿来主义》），才能识辨美丑，权衡利弊，不至于继续误入我们祖先的歧途；第二个传统是清末以来，尤其是以“五四”运动为旗帜的新文化、新教育的传统，是以科学和民主为核心，以“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为目标的传统。

　　我主张重视和继承的是第二个传统，也就是“五四”的新文化、新教育的传统。这一本《过去的教师》也就是围绕着这一个传统来编选的。在编选的过程中，我受到陈平原先生的《中国大学十讲》、杨东平先生的《大学精神》、傅国涌先生的《过去的中学》等著作的启发，但我更重视的是上个世纪前半段的普通中小学教师，看看他们是怎样教书、怎样治学、怎样对待学生的，尤其是怎样忍饥挨苦、颠沛流离，而始终怀抱着救国济世的伟大理想，矢志不渝地坚守着讲台的。我在《前言》中写道：“观察他们，如同用一架望远镜，看天上的一颗颗星星，明亮而透彻。看了之后，你也会想到：哦，将来我也许会同他们一样，在学生的眼里闪闪发光。”

　　从这一篇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活得很充实，很自得。为什么充实？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胸中的知识，是真理，是人类文化的瑰宝，是应该传承给下一代的，而不是可以变成题目、化为分数、换取文凭的知识商品。为什么自得？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从事的是一项救国利民、造福下一代的伟大事业，他们是受所有人尊重的教师（或被尊称为“先生”）。

　　他们认识了这个世界，认清了这个中国，明白中国的过去、现在，向往着中国的未来，他们知道自己在中国社会和历史上的位置，当然也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发挥什么作用，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

　　于是他们就站在那里教书，挺直地站着，上对历史文化负责，下对莘莘学子负责---这就是过去的教师，我们的“太老师”的形象。

　　当然，他们也有痛苦和烦恼，有家国之仇，有身世之恨，有人事的纠葛，有内心的冲突，但他们毫不回避这一切，很坦诚地把心迹显露在学生面前。从他们身上，你会明白一个道理：教师品格的高低，取决于他对学生态度的好坏。为什么要做教师，就是基于对学生的爱，正如父母对待儿女一般。世界上永不磨灭的纪念碑是口碑，教师的事迹正是在他学生的口里（和笔下）一代代传下来的，孔子的《论语》就是一个明证。

　　我曾经是一名语文教师，我更关心的似乎是过去的中小学语文教师，我明显地感到，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在以夏丏尊、叶圣陶、丰子恺、朱自清、朱光潜等前辈身体力行地倡导下形成了一种人文教育教学的传统。后来他们办了开明书店，他们的著作和其他许多针对中小学生的经典性著作都是由开明书店出版的，我称之为“开明传统”。这里有李叔同、丰子恺师生开创的艺术美育的传统，有夏丏尊、叶圣陶开创的语文教育的传统，有朱光潜、朱自清开创的艺术审美诗词鉴赏的传统，有吕思勉、周予同开创的历史教育的传统，以及科学的、社会的种种教育乃至教学的传统。我本人，正是深受这种“开明传统”影响的，我的“母校”应该是“开明书店”。

　　由此而想到读者诸君，你们在授课之余或者是午夜梦回之际，一定要问一问：我从哪里来？只有明白了“我从哪里来”之后，才能清楚“我该向何处去”，而不至于迷失在题海和分数的罗网之中。
　【精彩书摘】

瞧，那些鲜活的夫子们

　　（《过去的教师》，商友敬主编，教育科学出版社2007年11月出版）

　　战争频仍，民不聊生，破椽断垣，三尺讲台，一个时代；朱自清、夏丏尊、蔡元培、丰子恺……音容犹在。他们以君子自守，天真通透，爱生如子；他们以身作则，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们以文字为刀枪，慷慨激昂，奋起抵抗；他们以特有的方式，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了他们高大的身影，用赤诚的心，塑造了民族教育的灵魂……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太老师”们---在《过去的教师》里，我们看到的是这样的一群人。

　　“啊……嘻！”老先生

　　听说沈九香老先生15岁就考上了秀才，他是末一科的举人，科举废除断了上进的道路后，沈老先生就一辈子以教书为业。他年龄比谁都大，嘴上颏下留着长须，蓬松中开着一个黑洞，是缺了几颗牙齿的口，他对顽皮捣蛋的我们大声吆喝：“啊……嘻！”大家连忙闷着脑袋窃笑。

　　老先生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读完了《论语》，对“学而时习之”、“吾日三省吾身”都没什么反感。

　　老先生一来就开始讲《孟子》，第一课就是“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我们听到他有腔有调地念出“叟”字，都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叟不正是这位老先生吗？说实在的，我特别不喜欢孟子“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的腔调，讨厌他老爱和人顶杠，还骂人：“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杨子为我，墨子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开口就骂人禽兽，太没道理了！他还教我们宋儒吕祖谦的《东莱博议》，是专门驳斥左丘明的《国语》的，反正是跟人唱反调，不使我们喜欢。

　　但他念古文的声调却把我们迷住了。开始他一念，我们就忍不住笑，慢慢地，我们体会到了高低轻重、抑扬顿挫与内容密切结合的变化，感受到了文章的所谓“气势”，从而产生了美感。我们每月两次作文课业，很快有了进步。从此不仅仅做“人生于世……”的新八股，而且能用满格的红卷子写出自己的意思来了。（楼适夷《我所认识的几位先生》）

　　永远的春晖，永远的经亨颐

　　1920年，受上虞富商陈春澜资助，经亨颐回家乡建了春晖中学。做了多年“教育救国”的梦，他终于有了一块实验的田园。从校舍的选址设计，到教员的聘请，再到《春晖中学计划书》的完成，他一一亲力亲为。

　　没有了政府的控制，没有了旧势力的干涉，经亨颐以“发展平民教育，培养有健全人格的国民”为教育目标。以西方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反观中国教育，认为中国的教育是一种“铸型教育”，即教育原则固步不前，教育手段千篇一律，教育方法一成不变，教育对象不分差别，教育目标只顾眼前。针对其弊端，他倡导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相结合，即“以社会教育个人，以个人教育社会”。春晖之“所以设在白马湖，是想感化乡村”，“至少，先使闻得你钟声的地方，没有一个不识字的人”。为了使自己的教育思想在春晖得到实施，经亨颐尝试推行教员专任、学生自治、教学自主、学制改革、男女同学，还为教师提供了优越的教育环境和优厚的待遇。这一切迥然有别于其他学校的举措，吸引了大批人才。

　　工夫不负有心人。短短几年间，这所位于乡野的农村中学呈现出崭新的气象，一时间有了很高的声望。在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中国教育界留下了“北有南开，南有春晖”的美谈。（张清平《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

　　吴先生一生为追求“甜蜜与光明”这一理想，做了很多工作，教书、写诗、写论文、翻译……也吃了好多苦头。他正直热情，光明磊落，又天真执著，坚持自己的道路，而最后竟受这样的折磨，这样的惨死！吴宓先生的晚年，正如他的相知老友陈寅恪先生一样，体现了中国大批知识分子的苦难历程。

　　吴先生在“文革”中遭到七斗八斗，被打坏了腿，双目失明。吴先生痛苦含冤在老家养病一年多，身体越来越衰弱，在极端贫困中，眼睛看不见，终日卧床，向着生命旅程的终点挨近。在生命垂危时，神志不清的吴先生还不断低低地呼喊：“我是吴宓教授，给我水喝……我是吴宓教授，给我饭吃……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

　　我们常用“晚景凄凉”这4字成语来形容一个人不幸的残年，而对于吴宓先生，这4个字怎能概括得了他晚年身心所遭受的痛苦，他的悲惨，他临终时的景况！那一丝微弱的声音发出的呼喊，包含了多少意蕴，多少血泪，多少生命的挣扎？这也是对那个时代提出的最强烈的控诉！这里正好可以借用一下100年前左拉的名言：“J′accuse!”(我控诉!)“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84岁的老人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声音来表达这样撕心裂肺的希求，这样深沉的控诉，也表达了他的自尊和自豪!(赵瑞蕻《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纪念吴宓先生辞世二十周年》）（本文摘自《过去的教师》）

【专家分析】

凝望前辈站立的姿态

南京师大附中　王栋生

　　3月初，南京师范大学1977级同学为纪念恢复高考30周年，在文学院为孙望、唐圭璋教授立了铜像。此前，同学会委派我写碑文。我拙于表达，怀想高山仰止的前贤，更不敢动笔。我对大家说，我们做学生的，说几句真心话就行了，不要讲究形式，更不能班门弄斧。很多同学后来没有从事语文工作，但两位先生的人格影响，是我们终生不能忘怀的。有人曾论说两位先生，说他们的学问，即使我们毕生苦修也难以企及；而他们的人格修养，更是我们无法超越的。铜像揭幕那天，在春雨中，凝望两位先生清癯的容颜，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百余名当年的毕业生齐声诵读纪念碑文：“在那个春天走近你们，我们的生命有了春天；凝望你们站立的姿态，我们的灵魂从此站立。岁月，雕刻了你们的容颜，铸成我们心灵上的诗篇……”

　　孙望、唐圭璋也当属于过去的教师，我们总是不得不说“一个时代结束了”，那个时代带走的是什么？会不会也让美好的事物成为绝响？会不会永久地留下不可登攀的精神高地？处在新旧交替时期的人们，应当怎样继承先人的这份遗产？

　　好多年了，每遇到前辈，我都喜欢打听他们当年在学校上国文课的情形。这是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的教学越来越吃力，临近退休，反而像不会教书似的。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旧时代的教育教学条件比现在差多了，其他不论，就说老北大的建筑，根本赶不上如今一所县级中学的规模；而如果把现在中学的电子教学设备抬出来，当年老北大没有哪位先生会使用；再论学历，当今教师的平均学历是有史以来最高的，而梁漱溟、钱穆和启功那样的大师，以他们的学历，想往当今中学投份应聘材料都会被扔出来。可是今天的教师却很难达到他们的境界，我们的教育教学效果并不理想，我们的教育还没能为民族强盛培养大批有创造性的人才。

　　我和商友敬先生是同行，经常在一起工作，免不了说起过去的教师。商老师编这本《过去的教师》，与私见正合。他博学多闻，交游极广，更令人佩服的是他过目不忘的禀赋，由他来编这本书最合适。看了这本书，我越发觉得需要重温百年以来的中国教育故事。我认为这本书是教师专业进修的一本好书,教师在教育改革中既要学习先进的理论，也要学习前辈教师的伟大人格。

　　凝望前辈的背影，不禁感慨一个时代真的过去了。以我们今天的眼光来看，那个时代似乎是有很多毛病，所以我们一口一个“旧时代”、“旧中国”、“旧教育”，仿佛那个“旧”是必须批判、必须遗弃的。可是正如对待一切文化遗产一样，我们对教育传统的继承，也应当持一种客观的态度。

　　我有时很奇怪，按习惯的认识，旧时代的教育没能普及，教学方法相对比较落后，学校管理极其简单，为什么却培养出了那么多有用的人才？当年小学毕业生的语文素养，无论听、说、读、写哪一方面，恐怕比现在的大学生都要高，这是怎么回事？因而我很想了解旧时代的教育，想了解旧时代教育是如何继承传统的，想知道那个时代的教育，特别是一些杰出教师的教育教学方法，还有哪些是值得我们继承和学习的。

　　那些过去的教师执著于自己的理想。那个时代可谓内忧外患，而教育者却能坚守理想，创造出教育奇迹，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杰出人才。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很平凡的教师并没有超群绝伦之处，但却对许多学生的一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戏剧家焦菊隐回忆他在直隶省立第一模范小学读书时的校长刘寿慈，虽然学校入不敷出，但刘校长的学校每学期只收26个铜元（一银元可换100个铜元），这就让许多穷人的子女能进学堂读书。焦菊隐上了大学，回天津打听，刘校长的学校每学期仍然只收学生26个铜元，而那时一银元已经能换三四百个铜元了！试问：我们今天，还能找到多少这样的校长？

　　作者在回忆中这样写道：“一方面，我在小学受着这种教育---培养成为一个文明人，将来好富国裕民、强国强种；另一方面，我的实际家庭生活和所接触的实际社会人物又是很悲惨的。学校教育是一种空想，现实生活是一种实际，这二者，在我的思想意识上矛盾着，同时在相互争取着我。我就是在这种矛盾中成长着的。”（焦菊隐《终身受益的小学教育》）

　　这些过去的教师是有志，也有识的。他们的教育教学理念与实践之先进也令当今的教育家们惊叹，《过去的教师》一书中有相当多的文章传达了这样的信息。1923年至1929年在北师大附中就读的钱学森，在回忆中学生活时说：“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像现在（1981年）这样受罪。放了学在学校里玩，不天黑不回家，不怕考试，不突击考试，没有考不上大学的，班里最好的学生考80分就行了。不死抠课本，提倡多看课外书。附中的选修课很多，学生的知识面很广……”（钱学森《学得轻松活泼》）这样看来，北洋政府统治时期，一些中学的办学理念，似乎比21世纪初的重点中学还要先进一些。旧时代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今天反而做不到了？仅仅这一点，就足以令今天的教育工作者认真反思。

　　教师应当有自己的生命追求，而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更应当有不同于一般的职业精神。我在读《过去的教师》这本书时，更多地想到的是自己的责任。我也算得到过前辈教师的教诲，那些在清贫与平凡的生活中教过我的老师们，在我的心灵种下了理想。教育是理想的职业，教育为民族的未来培养人。

　　教育要培养人的尊严，所以教师不能没有理想；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社会保持文明与进步，教育者当然要有理想！教育本身就是美好的，她呼唤人的理性追求，她要铸就美丽的人格，因而教师必须是理想主义者。可是，究竟从何时起，“理想主义者”竟然成了一句挖苦人的话了呢？有时，凝望过去的教师们的背影，反思我们今天的教育，我的心情是沉重的。

　　一个时代过去了，杏坛上留下无数平凡的身影，我仿佛仍然看到他们弹拨着生命的琴弦，为一代代学子辟出生路。他们的姓名永远活在一批人的记忆里，也镌刻在教育的史册上。作为教师，我们将以什么样的姿态站立在讲台上，我们将给自己的学生留下什么样的记忆。我想，如果我能这样去思考，去工作，至少，我将站得比现在高。

　【教师体会】

当代教师的职责与魅力

　　北京市海淀区海淀中心学区　彭欣

　　又是夜深人静时，看着熟睡在床的儿子，我不禁在想：我的宝贝，你长大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会宽容、坦诚、智慧吗？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名教师，我应该怎样引导你健康、快乐地成长呢？我又应该如何对待我的学生、我们的教师团队呢？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带给自己无尽的遐想。合上《过去的教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些为人师者的点点滴滴，让我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甚至希望自己也能生活在那样的时代，能与大师们直接对话，去聆听他们的教诲，去感悟他们的内心，去探寻他们的心路历程，我相信这一定是令人难忘的幸福之旅。

　　其实，在人的一生中，总会有永远在你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记忆，它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跳出来成为你做事的标准或尺度。记得小学的美术课上，老师让我们自己练习画圆，但是规定不能用硬币等圆形的物体直接勾画轮廓。我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作业画得并不圆甚至并不规范，但老师仍然给了我一个“优”，因为我是按照老师的要求来进行而没有像有的同学那样利用了圆规、硬币等工具来画圆。老师的原话已经记不得了，好像表扬了我们“听话”，现在想起来，其实老师教给我们的正是尊重本质、求真求实的精神，直到现在，这种意识也在影响着我，成为了我为人处世的准则。

　　过去的教师离我们早已久远，处在纷繁复杂的当今社会，我们又应该怎样“安身、立命、治学、做人”呢？我们没有处在国难当头、动荡不安的战争年代，我们还应该有那种时代的紧迫感和使命感吗？

　　我想，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的教师在做学问的同时，首先要学会“静心”。我们应该耐得住寂寞，在自己所钟爱的三尺讲台上静下心来，长时间、坚持不懈地学习，钻研自己所执教的学科，这不应该成为一句空话。今天的教师还应该学会“包容”与“合作”。著名特级教师、北京中关村第四小学的刘可钦校长曾经说过“我们应该感谢这个时代，给予我们合作的空间，给予我们合作的舞台。”回想起来，我们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要与团队打交道，每一项活动的开展都离不开团队的成员。如何发挥团队优势，借大家之力来促进个人发展呢？我们北京市海淀区海淀中心学区就成立了“名师工作室”和“教学指导组”，就是要借学区内的优质资源促进教师团队的稳步提升。

　　记得美国诗人DouglasPagels的小诗集《要你永远记得我》中，有这样一段话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永远别放过任何机会，去告诉一些特别的人，他们在你心中的地位。一生之中，总会有那样一些特别的人：他们能理解你心底的一切，与你相携万里，永不离分；他们牵挂着你的欢喜忧愁，他们的祈祷中有你的身影；他们和你分享着一种秘密的语言，旁人无缘闻听；他们会指引你、鼓舞你、抚慰你，以笑声点亮你的生命；他们能令你笑逐颜开，他们会帮你走出困境。你可以用这种绝妙的方式，让他们了解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要让他们永远记得，对你来说，他们是多么特别和重要。”在我看来，这就应该是理想状态下的师生关系。我们应该成为孩子们心中最重要的人、最值得信赖的人、最值得倾诉的人，让我们这些为人师者能在孩子的一生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我们应该知道自己在当今社会的位置，当然也就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发挥什么作用，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于是，我们也就应该站在这里教书，挺直地站着，上对历史负责，下对莘莘学子负责---这就应该是现在的教师！这也应该是现在教师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