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梅花巾》
我做了一个手术。因伤口未愈,即使出院后,至少还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病中时光,九分痛苦,一分无奈,犹如被关在牢笼里。 大姐前来照顾我。吃罢午饭,我对大姐说:“我这儿没啥事儿,你去看会儿电视吧,不用陪我”。
我咪上了眼睛,恍忽间,一阵熟悉的旋律传来,“姑苏城里好风光,清清的流水绕画廊------ ”,这不是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梅花巾》里的插曲吗?我激动不已,急忙起身,慢慢来到客厅。
果然,电影频道!正是《梅花巾》!在街头卖唱的幼女不正是红梅吗?姐姐也非常激动,我们坐在一起,重温这部旧电影。 北京,一个叫香雪海的地方。风景如画。一片白梅开成了一片雪海,空气里飘动着梅花的清香。梅林里,出现了一位村姑白梅。身着蓝底白花的衣衫,连头上的头巾也是蓝底白花的,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分不清是人在画中,还是画中有人。那样的景,那样的人,景美,人更美。一种自然朴素,人景相溶的美 。 一个叫石磊的青年从城里来到这里写生,偶遇白梅,他情不自禁地将她连同梅林一起画进自己的画里。返城前,将画稿送与白梅当绣样。 梅林的小屋里,白梅照着石磊的画稿刺绣,一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手。雪白的绣布上染上几滴猩红的鲜血。她灵机一动,在血滴处,飞针绣出几朵红梅。这时,一阵热烈的歌声响起:“热血催春寒梅开,绣针引出情丝来。------阿哥阿妹心相印,永远不分开”。这恐怕是世上最纯朴的爱情了,一句亲近的话语也没有,一个亲热的镜头也没有,却写尽了浪漫。
在我眼里,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的爱情。 暗中爱慕石磊的表妹丽华将此事告知石的父母。石父石母断然反对。石磊被支去广州。与此同时,白梅作为一名绣花女工来到杜经理家中为其刺绣。凝聚着白梅心血的绣品被杜夫人强行据为己有,并在博览会上获得金奖,杜夫人被誉为“苏绣皇后”。 影片中反映了解放前艺人悲惨命运。一对孪生姐妹,以卖唱为生的卖唱女红梅成了哑巴,以刺绣为生的绣花女白梅双手致残,让人怎能不为之扼腕叹息,乃至义愤填膺。凭着撕开的梅花巾,红梅与白梅在狱中死前相认。危急时刻,解放军到来。苏州城解放。 在欢庆解放的文艺汇演中,白梅的父亲重返舞台。流离失散的一家人,父母姐妹相认,骨肉最终得以团圆。台下,石磊和白梅,一对有情人再次重逢. 这真是:一条梅花巾,裂断成四分。欢歌庆解放,骨肉终相认。
又见《梅花巾》,我和姐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二十多年前,我只不过六七岁的光景。那时,村里还没有电视。看电影成了我们最大的乐趣。逢年过节时,姐姐带我来到川口街上唯一一家放电影的磨面房。一间黑屋子,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门窗都被遮得几乎不透一点光亮。就在那里面,我踮着脚看到了当时一些优秀的影片《红牡丹》《白莲花》《梅岭春晓》等。
堂姐和大姐每人都有一本日记本,上面抄的全是从电影中学来的歌词。那时我们最崇拜的就是李谷一老师,殷秀梅老师等一些歌唱家。 当她们手里挎着一篮子衣服,我跟着后面,在家乡的河边洗衣时,嘴里就哼着这些歌,伴着清清的河水哗啦啦地流向远方。她们从来没说过,可是谁都知道她们心里想着什么。
姐姐儿时的梦想已不知飘落在什么地方。我自己的梦想昵?又在哪里?我带着几份感慨和怀念,写下这些文字。或许梦想和现实本就有一定的距离,至少曾经有一份梦想藏在儿时的歌声里,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