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一部《西游记》，古怪加神奇，名扬海内外，老幼谁不知。近日又拜读，认真做分析，唐僧弘农人，灵宝是祖籍。”这是我豁然开朗后，所写的读后记，供大家鉴赏，以抛砖引玉。——李效民          

   河南省灵宝市，古称“桃林塞”，“弘农郡”、“弘农县”、“桃林县”，位于西安、洛阳两大古都之间，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境内小秦岭高耸奇峰，鬼斧神工造长城，大黄河南下东折，巨浪滔滔荡雄风，地貌千姿百态多险秀，函古雄关控咽喉，许多奇闻轶事和神话传说由此产生。《西游记》中的唐僧等主要人物与灵宝有关，地名、风景相近相同。

   唐僧在“两界山”救出神猴后，遇到一位老者。“饭后，悟空道: ‘你家姓甚？’老者道：‘舍下姓陈。’三藏闻言，即下来起手道：‘老施主，与贫僧是华宗。’行者道：‘ 师父，你是唐姓，怎的和他是华宗？’三藏道：‘我俗家也姓陈，乃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我的法名叫做陈玄奘。只因我大唐太宗皇帝赐我做御弟三藏，指唐为姓，故名唐僧也。”（见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8月出版的《西游记》第14回，第101页）。唐僧的父亲陈光蕊，是唐王李世民御笔亲赐的状元，命为江州州主，母亲是丞相殷开山之女，“名唤温娇”，在上任途中陈光蕊被刘洪害死于洪江口，巡海夜叉见了，带了魂魄到水晶宫，禀见了龙王，光蕊施礼道：“小生陈萼，表字光蕊，系海州弘农县人。乞大王救我一救！”（见附录，第58页）。龙王闻言道：“你是救我的恩人，你今有难，我岂有不救之理？”就把光蕊尸身安置一壁，口内含一颗“定颜珠”，休教损坏了，日后还魂报仇。其母奉观音菩萨法旨，生下唐僧，怕刘洪淹杀，“即咬破手指，写下血书一纸，将父母姓名，脚跟原由，备细开载”（见附录，第9页）。然后“将子安在板上，用带缚住，血书系在胸前，推放江中，听其所之”。唐僧被“金山寺”长老救起，乳名叫“江流”，法名为“玄奘”（见附录，第59页）。

   唐僧取经八十一难，根据地在弘农，故事情节基本上是围绕“桃林”这根主线展开的。唐僧的三位高徒，均与古桃林塞的娘娘山有关。孙悟空“只因乱却蟠桃宴，大反天宫，被佛擒伏，困压在五行山下”（见第94回，第677页）。猪八戒“只因蟠桃会上，戏弄嫦娥，谪官街，遭贬临凡”（见第94回，第677页）。沙和尚“也为蟠桃会上，失手打破玻璃盏，贬在流沙河”（见第94回，第677页）。位于灵宝境内的娘娘山，是小秦岭的龙头。小秦岭藏金埋银，是我国南北地理分界线的重要标志，是名副其实的“两界山”和“金山”。小秦岭是昆仑山脉的东迤部分。昆仑乃中华之发脉，东延至灵宝画上重重的一笔，使华夏地分南北，迥然两样。娘娘山的来历，与女娲补天、抟土造人密不可分。女娲，又称灵娲。在上古神话传说中以及客观存在的母系氏族社会里，女娲为王母，为女帝，灵气最大，权威最大，至高无上。“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第24回，第174页）。”她所占的山头号称首山、灵山或万寿山。据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研究员周昆叔先生考证，百万年前灵宝是个古湖、内海。历代相传中有“乌江”、“中洲”和“海洲”、“神州”之说。因此，山下就有了“万渡村”。供她食用的桃园，果实最好，叫“蟠桃园”；她所建的山庄是各路英豪聚住的地方，叫“聚贤庄”或“居仙庄”；她处理事务的场所，叫“灵霄宝殿”；发号施令的高台叫“灵台”。每年一度的盛宴，叫“蟠桃大会”。“蟠桃园”的来历与夸父追日有关，夸父喝干黄河、渭河水后，其身化作夸父山（位于灵宝阳平镇境内），弃杖为桃林，从函谷关到潼关一百二十里，古称桃林塞，应是我国最早最大的花果山和桃花源。境内有“桃花山”、“桃花营”、“桃村”、“桃沟”、“杏洼”、“枣洼”、“梨园”、“柿子园”、“桂花”等自然村，有“万丈虹霓平卧影，千寻白练接天涯”（第98回，第704页）的龙潭飞瀑，有众多的古山洞和土窑洞，有“仙桃常结果，修竹每流云”的迷人风景（第1回，第2页）。娘娘山下的九百台、函谷关、黄帝铸鼎原，历来都是寻根祭祖朝圣之地，在唐代香火旺盛。加上朱阳镇的“佛山”、“观音（冠云）山”，大王镇的“神窝”、“五帝”，故县镇的“神底”、“帝王”以及莲花山下面的“竹林寺”、“千佛洞”、“莲花山”，川口乡的“三圣”，予灵镇的“三鳝书堂”、“亚武山”、“石姆峪”，苏村乡的“南天门”，阳店镇的“老君原”，西闫乡的“李家院”、“大禹渡”都是风云际会的地方。

   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与小秦岭的七十二候相同。这里一年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百般果品应时新，千样花枝追日放”（第66回，第485页），二十四节气，七十二个物候期是显著特征。孕育大圣的仙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的二十四气”（第1回，第2页），这和小秦岭的气候是一致的。大圣姓孙，名悟空，因此，就有了“孙家岭”的地名。他大闹天空要夺玉皇大帝之位时，佛祖用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奇峰，唤名“五行山”（第14回，第98页，第7回，第47页）轻轻地把他压住。朱阳镇就有”五峰山“。孙悟空的金箍棒是大禹在灵宝古湖治水、三门峡开山时留下的宝物，是定江海深浅的一个定子。“鸿蒙初判陶熔铁，大禹神人亲所设。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第88回，第643页）

   娘娘山下的河流，叫“沙河”，沙河支流多，流沙多，是名副其实的“流沙河”。“老子骑牛沙上去，仙人化鹤苑中还”（宋.汪元量）。“经著关中存道德，人游河上遇神仙。行窝到处知何在，西入流沙望杳然”（清.许春台）。悟净指河为姓，称作沙和尚，“是个灵山大将”（第81回，第598页）。猪八戒嘴脸像山里的野猪模样，以相为姓，住在“高家庄”，打仗用的武器是一柄九齿钉耙，其功能是“耙搂”。而娘娘山下就有“高家庄”、“巴娄（耙搂）”和“马村”。山上有几棵柏树非常奇特，当地老百姓叫“取经归来树”，站在马村看，非常逼真。沙河，注入黄河。“黄河之水天上来”，可称“通天河”。“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山川”（第7回，第346页）。

   唐僧骑的白马（第15回，第106页）是龙王玉龙三太子在“蛇盘山鹰愁涧”变成的。五亩乡的来历就是蛇盘起来有五亩之大，山里确有“鹰愁涧”、“马家河”、“白马村和“走马岭”。而且在“渔村”遇到了渔精，在“鸡冠山”见到了鸡仙，在“白羊村”的坡上，见识了三羊（阳）开泰。龙生九子，就有了“九府”、“龙头山”、“盘龙”、“抬头”、“长桥”、“龙湖”、“跃天岭”等一连串与龙有关的地名，真是“悬崖峭壁崎岖路，叠岭层峦险峻山”，“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

   唐僧取经实际上是道、佛、儒、妖在宗教方面的激烈斗争。而征服人心，统一思想，比战争更棘手，更残酷。确切地讲，就是唐僧传经。因为唐朝是老大帝国，天下第一，“八方进贡，四海称臣”（附录第57页）。孙悟空毫不留情，一针见血道：“我东土古立天朝，久称上国，汝等乃下土边邦。自古道：“上邦皇帝，为父为君；下邦皇帝，为臣为子（第39回，第287页）。”正如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所讲：“中国为世界最古老之国，承数千年文化，为东方首出之邦。其四邻之国或入贡称臣，或来朝亲善，莫不羡慕中国文化，而以中国为上邦。”“世界文明，唯有我先”。唐僧取经其目的是要达到三教统一，“九九归真”，“同证灵山”（第14回，第99页）。孙悟空讲得明白：“望你把三教归一，也敬僧，也敬道，也养育人才，我保你江山永固。”（第47回，第345页）“唐僧前至两界山，收了我做大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又到了乌斯国界高家庄，收了二徒弟，姓猪，名悟能八戒；流沙河界，又收了三徒弟，姓沙，名悟净和尚。”三人都因冒犯天条，南海观世音菩萨为解脱其苦，秉善皈依，将功折罪，情愿保护唐僧西天取经。“乌斯国界”是作者精心构思、梦寐以求的国界，实际上是“无死国界”，即“躲过轮回”（第1回，第4页）“长生不老”（第1回，第5页）的国界。孙悟空拜祖师、偷蟠桃、吃金丹是如此，其他诸国占山为王的妖魔鬼怪千方百计要吃唐僧肉更是如此。平顶山金角大王、银角大王是给太上老君看金炉、银炉的童子，所拿的宝葫芦是老君“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闫浮世界”（第35回，第254页）时得到的；金兜山金兜洞中独角兕大王是老君的坐骑青牛变的，所持的”金刚琢“，是老君”过函关化胡之器，自幼炼成之宝”（第52回，第388页）；通天河的魔头是观音菩萨莲花池的金鱼等等，都是“天上来的精”，反映了唐僧一行所经历的斗争是你死我活、千辛万险和惊心动魄的。

   《西游记》中有关“灵宝”的记载，亦有其深厚的根基。过火焰山时，土地神对孙悟空讲：“这火原是大圣放的”，“此间原无这座山，因大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被显圣擒了，压赴老君，将大圣安于八卦炉内，锻炼之后开鼎，被你蹬倒丹炉，落了几个砖来，内有余火，到此处化为火焰山”（第60回，第439页）。五亩乡干解原村与卢氏县杜关镇交界处就有了火焰山和火焰山村。他灭火时所借的芭蕉扇，是“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的一个灵宝”（第59回，第436页）。第44回描绘的“智渊寺”和道观融为一体。“灵区高殿，福地真堂”，“宣理《消灾忏》，开讲《道德经》”，行者一行“闯上三清殿”，见“三个圣象”，“中间的元始天尊，左边的灵宝道君，右边的太上老君”。西游记中的第一神器是什么？不是孙悟空的金箍棒，而是太上老君在函谷关修炼的金钢琢。金箍棒只能用来对付一些小喽罗而已。取经路上，许多妖精的宝贝都很厉害，无论是金角银角的葫芦、瓶子，还是黄眉童子的金钵、乾坤袋，甚至连镇元大仙的袖子都比金箍棒高了无数个档次。而最历害的法宝，还是金刚琢，能套万物，能容水火，体现出庞大的容量；以降龙伏虎等罗汉之尊，尚不及反应金砂就被收去，体现出超快的速度；锟钢抟炼，水火不侵，体现出非凡的稳定性；善能变化，能套诸物体现出广阔的兼容性……这一切特性交汇在一起，使金刚琢成为了《西游记》中位居众多法宝之榜首。所谓金刚琢，就是一个圈子，却体现出中国人圆融的智慧。第64回拂云叟笑云：“道也者，本安中国，反来求证西方。空费了草鞋，不知寻个什么？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龙华。”第78回有“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三教之中无上品，古来惟道独称尊！”第93回有“上古遗迹”、“布金禅寺”、“金砖布地”。“山下有一座关，唤做鸡鸣关，但到鸡鸣之时，才能过关。”“虎踞龙盘形势高，凤楼麟阁彩光摇”，“宫殿开轩紫气高，风吹御乐透青宵”，“真是铁翁金城，神州天府”。这和函谷关的地形地貌及其传说是一致的。函谷关，又称丹凤楼、鸡鸣关。“鸡鸣狗盗”、“紫气东来”、“老君炼丹”、“老子著经”、“白马非马”、“道家之源”等历史典故均源于此。第96回讲述“地灵县”，“有一个虎座门楼”，“书着‘ 万僧不阻’四字’’，“千尊佛，尽戗黄金”，“他那里与大唐的世情一般”。古往今来，灵宝都是黄金的主要产地，号称“金城”。《老子故宅碑记》（元·高凝）：“道家胜地，千古奇遇”，“为天下斯教祖源”，“雄楼杰阁”，“日月灼乎”，“为天下壮观”。唐天宝元年，因老君惊梦，唐玄宗在函谷关挖出了护国之宝“灵符”，认为宝地显灵、天降祥瑞，下令将“桃林县”改为灵宝县。函谷关东边就有“万僧不阻”的“佛家湾”。第98回“功成行满见真如”，“登了灵山”，“仙猿摘果入桃林”，“宝焰金光映目明”，“向来受尽千般苦，今日荣华始道成”。

   一部《西游记》，“从灵根孕育源流出”（第1回），孙悟空“采仙桃，摘异果”开始，到“仙猿摘果入桃林”圆满结束。齐天大圣“重整仙山，复归古洞”（第14回，第104页）；“乌斯国界”猪八戒，进入“极乐世界”（第22回，第158页）；“灵山大将”沙和尚，“皆因学道走天涯”（第22回，第158页），“走上灵山之巔”（第98回，第104页）；唐僧“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第12回，第90页），“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第23回，第167页），充分说明“桃林”、“弘农”、“灵山”是唐僧一行的“灵根”所在，“实乃三教之源流。”（第98回，第710页）“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第85回，第620页）。“道在圣传修在己，善由人积福由天”（第93回，第676页）。“九九数完魔灭尽，三三行满道归根”（第99回，第712页）。

   众所周知，小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离不开生活原型。尤其是《西游记》一类的神话小说，千奇百怪，变化无穷，更是作者跋山涉水，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心驰神往，寄予理想的结晶。但万变不离其宗，就像孙大圣，七十二变，一脉相承，根子并没有离开社会现实的土壤。从古到今，谁不夸咱家乡好。明代小说家吴承恩祖籍江苏淮安，且在河南新野当过知县，为什么把唐僧祖籍定位在“弘农郡弘农县聚贤庄”，肯定有其深厚的根基和原型。因为灵宝是道家之源，神话之乡，是道归根的地方。他呕心沥血，用毕生精力写出了名著《西游记》，人们把他魂牵梦绕构思写作的地方，称为“吴家庄”。吴家庄附近的陈家坡、孙家沟、高家岭，也与唐僧一行的姓氏有缘，真是天作之合，使聚贤庄名至实归。今函谷关“五彩石展览馆”珍藏的天然瑰宝“灵宝”文字和“女娲补天”、“金猴奋起千钧棒”、“大圣拜观音”等画面石，鬼斧神工，亦发人深省。灵宝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应发挥优势，大力开发“天下第一名山”（第30回，第220页），建造聚贤庄、灵霄宝殿、桃花源、花果山、水帘洞，必将在全国乃至世界引起轰动。

   附：  本文刋载于2003年4月4日、4月11日《灵宝晚报》和《砥柱》杂志2003年第七期。

   作者简介：李效民：笔名山民，男，汉族，出生于1955年11月29日。出版了《话说灵宝》专著。退休后，举办了专场《李效民诗歌作品颂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