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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铃声声 磐石铮铮

作者:王钦利 来源:涡阳县教育局 点击:3055

——记傅士敏先生二三事

师范院内,法桐树下,无论春夏秋冬,不论风霜雪雨,亦或阴晴圆缺,每天清晨和晚上,你总能看到一位高大而慈祥的八十多岁老人在携杖健身。假如说一中和师范像法桐一样撑起涡阳教育的大半个天空,那么他就是这颗法桐上的一颗悬铃;如果说一中和师范承载着涡阳教育这座高楼大厦,那么他就是这座建筑最底层的那块基石。他就是岁月艰难、事业峥嵘的教育家——傅士敏先生。

在涡阳一中的求学、工作的八年里,在涡阳师范与傅先生十七年的相处中,我耳闻目睹了许多关于傅先生的传奇故事和生动事迹。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永志难忘的印象。

我初识傅士敏先生是在1979年下半年。当时我在涡阳一中高二(1)班插班复习。法桐下、池塘边、走廊上、教室旁、食堂里,我们经常能看到一个高大而忙碌的身影,前后奔波,来去匆匆。他看上去约有四十八九岁,一米八零以上的个子,身材魁伟而端庄;上身着短袖白褂,下身穿灰色长裤,脚穿平底布鞋,朴素而大方;国字型脸堂,粗红面庞,浓眉大眼,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他给人一种慈祥、睿智、精干而沉稳的感觉。

听老师说,他就是傅士敏先生。涡阳师范被批准恢复重建,他从涡阳一中副校长任上调任涡阳师范校长。后来,从老师和同学谈话中,我了解了更多关于傅先生的生动事迹。

 

傅士敏先生,1930年12月出生在涡阳县高炉区刘旮旯村傅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49年6月,19岁的傅先生就读于涡阳中学(即涡阳一中),三年后因其品学兼优而留校、入党,先后担任学校团委书记、总务主任、校革委会第一副主任、副校长等职务,尽心尽责地协助十任校长工作。他在涡阳一中一干就是27年。

1966年,“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席卷全国,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涡阳,殃及涡阳一中。那是当年六月初麦忙假就要结束的一天,炎阳高照,沉闷的天空偶尔飘来一丝热风。房前屋后的石榴似乎失去了昔日的娇艳,前院花园的月季、木香好像也失却了往年的香甜,高大的法桐像丢了魂似的,显得没精打采,树枝有气无力地晃动着。

黎明时分,一张关于“打倒吴品贤”的大字报出现在校长室门前,一时间,横幅、大小字报布满了校园,学生疯了似地冲出教室,冲向校长室、老师办公室,潮水般地涌向学校各个角落。状元墙倒了,一道门、二道门、三道门等学校标志性建筑也倒了,马三元清代文化遗存被毁坏得面目全非了;校长靠边了,老师被揪斗了,批人者也被批了;县工作队进校了,贫宣队、工宣队也进校了。“停课闹革命”成了学校的主旋律和唯一“正确的选择”,以“五大读书人”为代表的优秀老师一夜之间成了“臭老九”。

清晨,傅先生与同学一块搬运苇子回到学校。看到这个情景,他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向吴品贤校长汇报情况。随后傅先生就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地做着“常规工作”:他早晨与工友们把学生睡过的桌凳从操场搬进教室,上午与党团员、学生干部一起劝说老师、同学进课堂上课,下午与县工作队商讨第二天的对策,夜晚找杨彬县长批钱批物资维持学校正常运转。

一天中午,在学校食堂,两派“红卫兵”开始是相互指责谩骂,接着是摩拳擦掌,舞棍弄棒,一时剑拔弩张,大有大打出手、升级为武斗之势。食堂的师傅急得团团转,在场的老师也无计可施。不知何时,一个高大身躯突然出现在两派之间,并要求他们两派各自后退五步。经过傅先生长时间的耐心劝导,刚才还是怒气冲天的学生渐渐散去,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流血冲突避免了,一场看似无法控制的感情撕裂控制了。

 

一天下午,一时找不到“打、砸、抢”对象的学生,忽然想起了可以渲泄的图书室、阅览室、仪器室。管理员老师拦不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学校图书、仪器可能毁于一旦之际,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又一次及时出现了。是他!是傅先生挺身制止了这起恶性事件的发生,是傅先生护住了学校赖以生存的资产、资源,护住了未来接班人的灵魂与本元。随后他与工友们连夜用砖砌起了厚实的栅栏。后来“运动”结束,傅先生出席了在宿州举行的省有关会议,介绍了先进经验,受到了表彰和时任省委书记宋佩璋的接见。

一天晚上,贫宣队商讨要解散一中,分四块把老师、资产分到城关四个小学校,立即执行。傅先生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连夜找到时任县武装部部长的傅涛同志,耐心而细致地汇报了涡阳一中保留与解散的前景与后果。第二天傅涛部长就命令工作队收回成命,停止分校行动,为涡阳教育留下了一块丰泽园。

……

 

在那个“疯狂”时期和特殊年代,傅先生就是这样,以其独特的政治热情、敏锐性、洞察力,以其耐心细致严谨的工作作风,以其朴素、诚恳、谦卑、坚韧的人格魅力和忍辱负重、立场坚定的优秀品质,充分发挥他善做学生思想工作的优势,以其特有的方式,默默地保护着领导、老师、职工和学生,保护着学校的资产和一草一木,苦撑着涡阳一中的昨天,为涡阳教育的今天和明天做出了特殊而重大贡献。

那时一中还流传着关于傅先生“一万块钱盖大楼”的故事。

1977年四月一天上午,当人们还沉浸在“打倒四人帮”的喜悦之中时,教育的守夜人已经灵敏地嗅到了改革的气息,机敏地感受到了开放的春风;他们也隐约听到了变革的雷声,依稀看到了未来发展的曙光。涡阳一中校长室里,关于整修平房、缓解教室不足压力的讨论,正在热烈地进行着。这时那个熟悉而又高大的身躯激动地站了起来,胸有成竹地立下“军令状”:拆平房,建楼房。拨付一万元,勤俭节约建楼房。一年建成,不误招生。

一万元仅是杯水车薪,建成大楼,谈何容易。可傅先生偏是不信那个邪,天生有一种“胜天半子”和永不服输的精神和意志。之后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设计有序地进行着。

没有图纸,他就与王大勇主任一起,到全县唯一有楼房的农林局、粮食局,反复观摩、虚心请教,硬是在短时间内精心创设出一份县建筑公司认可的建筑图纸。

没有石块奠基,他就组织师生在老城墙下,挖出几百块厚厚的长条青石板,铺了三层地槽,为大楼打下坚实的基础。

 

没有物资,他就与后勤人员一起,到县物资局、水利局、轮窑厂和龙山采石场等机关单位多次协调,这些单位特批了所需的优质、优价的钢筋、水泥、沙子和砖块。

没有人力,他就带领有关人员,深入基层,广泛宣传,全员发动,激发师生建设热情和斗志。动员大会明确了每个学生600斤石子、60块砖头、2袋水泥沙子的任务,要求从涡阳到龙山,沿途设置6个服务站,负责机械维修、茶水供应。

誓师大会结束后,几千名学生推着自行车、架子车斗志昂扬地出发了。建设学校的热情感染了老师、职工和机关干部、社会群众,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开着自家的汽车、货车、拖拉机,愉快地投入到搬运物资的热潮里。202省道上似有一股巨大的洪流在滚滚流淌,又似有一条热烈而奔放的长龙在游动。二十多里的路途上,络绎不绝的物资搬运队伍,形成一道靓丽而又奇特的风景线,引来无数群众驻足观看。

……

愚公移山的精神感动了“上帝”们,他们适时拨开了笼罩在傅先生和师生们心头的“雾霾”。原阜阳行署教育局肖作新局长,闻讯前来调研,现场拍板,拨付七万元,县教育局也陆续几百元、几千元地下拨资金投入到大楼的后续建设,县直有关部门也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

1978年11月,拥有三层十二间教室的涡阳教育系统第一楼,交付使用。当月,我们涡阳一中重点班的300多名学生,就搬进了这座脚手架还没有完全拆除的大楼二楼上课。1979年9月,刚恢复招生的师范三个班的154名学生也搬进了这座新大楼的三楼就读。师生们笑了,傅先生也笑了。笑声伴随着法桐上悬铃的清脆声响,飘荡在教室里。大楼竣工了,而傅先生因劳累病倒了。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傅先生踏上了新的征程,续写着他的人生传奇。

 

1980年2月,乘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东风,傅士敏先生带着学校基建小组的徐金英、邓家民等同志,拉着一辆小板车,装着锨、锹、抓钩、雨布、竹竿和麻绳等工具,来到城南三里一块盐碱荒地,搭起帐篷,支起锅灶。他们平整土地,规划图纸,打起围墙,栽植了傅先生最喜爱的一颗颗法桐。没有路,他们自己修;没有电,他们自己架;没有井,他们自己凿;没有花草,他们育;没有假山,他们造。一天夜晚,风紧雪大,气温骤降,被子让风刮走了,帐篷也被吹翻了。他们几个人不畏艰险,一手抓住雨布,一手抱紧软床,趴在床上坚守了一夜,熬红了双眼。

上级拨款,傅先生精打细算,一个钱当作两个钱用,从不乱花一分钱;能自己动手做的事情,发动教职员工带领干;有些物资向机关企业取要,有些东西向兄弟单位求援。就是这样,经过360个日日夜夜的艰苦奋斗,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以想象的困难,硬是在那块荒无人烟的盐碱地上,建起了一座崭新、精致而又充满生机的学校——涡阳师范。12间教室、20间寝室、5间伙房等设施一应俱全。1981年9月,蜗居在一中两年的师范200多名教职员,绽开了笑颜,高高兴兴地搬进这座美丽而又神圣的殿堂。可傅先生那高大的身躯又一次累倒在操场边的法桐下。

我再次见到傅士敏先生,是五年后的1984年8月。

一天下午,为了毕业分配的事情,我带着同学信件来到涡阳师范找傅先生。在城里“两眼一抹黑”的我,好奇地审视着学校的一草一木,学校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而又庄严。进了大门,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的两旁种植着碗口粗的法桐,路的南边是一块不大的操场,操场的南面和西面是一排排平房,住着教师;路的北边是四个小花园,花园里种着各种花草树木;花园的北面是教学楼。这时的涡阳师范,占地34.8亩,九个班级,三十多个教职工,将近500名学生。经过傅先生和同事们五年的勤俭建设,学校已初具规模。

 

十字路口,向北也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路西是学校大伙房。傅先生就住在伙房后面。我急切地想见到那个高大而又慈祥的傅先生,可又想到第一次空着手去找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领导办事,真的很难为情。两腿像灌了铅似的,二十几米的路,我居然走了近半个小时,几乎就是挪着到了傅先生门前。

傅先生微笑着开了门,让进屋里,给我倒了杯开水。我羞怯地说明了来意,忐忑地掏出信件。他诚恳地说:“你这样的本科生,学校很需要。我会尽力把你要过来。不过,学校初建,条件不好,你要有吃苦的思想准备。”然后安排我在学生寝室住下,与留校学生一起在食堂就餐。第二天,傅先生就骑着自行车,带上我去教育局,最后我如愿以偿地留在师范。听说,我是当年唯一一个留在城里工作的大中专毕业生。真是令人艳羡啊!

为了方便我生活、办公,在学校房子极为紧张的情况下,傅先生给我挤出学生寝室一间;我恋人第一次来学校时,他安排秦效华老师送来了饺子皮、羊肉馅;我结婚什么仪式也没举行,他送来了两朵红花、一幅门帘;女儿出生时,他安排秦效华老师送来了两包红糖、一篮鸡蛋;听说我爱人上夜班有困难,他就去主动联系县防疫站、保健站 ……

 

在这所神奇、辉煌的学校里,我当了班主任,入了党,被评为县先进教育工作者;在这块美丽、神圣的校园内,我结了婚,有了可爱的女儿,有了温馨的家庭,有了引以为自豪的事业。

在我的心目中,傅先生是领导,是知己,是长兄,又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傅先生既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同事,又是一位慈善的长者;既是我生活工作的引路人,又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坐标与灯塔。

为了加强基层织建设,提高党团、工会、学生会的凝聚力、战斗力,他积极在青年教师和学生中发展党团员。

为了抓好教学这个中心,提高教育质量,他派人近到蒙城,远赴晓庄、丹阳听课学习,积累经验。

为了切实解决教工负担,他制定了《三条自律》。规定教职员工,婚丧嫁娶、因病住院,学校出面慰问、探望,赠送礼金、礼品,个人之间不得送礼、不得摆宴。

为了量化考核、评先进级、科学管理,他制定、完善了《学校管理制度》,学校管理日趋规范。

为了提高教师工作积极性,他从学校不多的经费中挤一些钱,确保发放课时费、满勤奖、超课时奖和先进班主任、优秀教师奖金,每学期一次性兑现。

他关心教职工生活,从学校经费的“牙缝”里抠出一些钱,补助像李绍领、张文尚等教职员工,真正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

他思想敏锐,善于总结,制定校训:“学者刻苦有恒,教者孜孜不倦。”

 

他勤俭建校,勤俭做一切事情。“制止一份浪费,就是积累一分财富”“节约粮食为荣”“积极行动起来,大力开展节约一粒粮、一度电、一分钱、一滴水、一张纸、一支粉笔的活动”等标语、口号,至今石墙上还依稀可见。

他十几年如一日,第一个到校,最后一个离开校园。他善做思想工作,与教师肝胆相照,与学生促膝交谈。

他事必亲躬,扣紧细节,严谨查看。1991年11月,为成功举办省师范工作会议,他不放过每一个环节,与总务主任熬到深夜,细化到每一道菜肴、每一个座位、每一个人员。

可就在会议召开的前夜,他身患病毒性带状疱疹,那个伟岸的身躯又一次重重倒在了床前。涡阳不明病症,连夜转到蚌埠医院;他醒来就问会议情况,周围同事、亲朋泣涕涟涟。他意志坚强,艰苦锻炼。几个月后,他神奇般恢复,走上他热爱的教育岗位,可是他出行只能依杖,疾病使他模糊了右眼。

傅士敏先生就是这样,呕心沥血、默默无闻地为涡阳教育奋斗了整整42年!

涡阳师范被授予省“教书育人先进集体”“精神文明先进集体”“绿化先进单位”称号,傅先生个人也于1988年被评为“安徽省劳动模范”。

 

傅先生在1994年八月光荣退休。我也经历县委、义门、石弓、科协几个单位,辗转来到我初识傅先生的涡阳一中工作。以傅先生为榜样,我白天上课,课余植草种花,嫁接修剪;晚上带保安值班,把学校巡逻一遍;我吃住在校,考勤、分房、拆迁,别人不愿做的事情我干。有时听到闲言碎语心情低沉,一想到傅先生我就干劲增添。协助贾炳清校长抓管理,我一干就是六年。

2010年8月,我回到师范工作,如同人生路上画了一个圆。我曾住在校院,也曾兼课实验,可如今的师范,我总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而又漠然。法桐树已有合抱之粗,枝叶交通绵延;松枝飘然铺地,冠盖高耸云端;玉兰花如玉荷,桂树青翠而丰满。高中已停招,学生三百余人在编,师范改为进修,职能完全改变,教师对学校未来一片茫然。

我登门请益,与傅先生谋划未来的师范。他建议,紧抓教学教研,适时打个“球擦边”。我们设想,西操场盖上六栋宿舍楼,院内教工全搬迁,建成生活区。拓展操场,封闭教学区,学生活动安全。最后,我们确定了学校愿景:“二次创业”,“双轮驱动”,以人为本,文化寻根,特色兴校,努力把学校办成师生幸福成长的乐园。

他始终关心学生的道德成长,关注师范的健康发展。他精心剪辑报刊杂志,细心粘贴展板。每逢重大节日,他会小心翼翼地挂在学校的宣传栏。每次学校老干部支部会议,他都按时参加,为学校发展献策建言。

 

他同情心强,心地良善。一次出门买菜,他高大的身体被出租车重重撞翻。颅内出血,住院半年。他一再叮嘱家人:司机挣钱不易,我们不要他的礼品,也不要他的一分钱。

傅先生如今已87岁高龄,还每天买菜、做饭、看报,悉心照顾老伴,尽量不给儿孙增加负担。

……

傅士敏先生几十年如一日,辛勤劳作,默默奉献。他像一块深埋于地下的磐陀石,给人以厚重和踏实,给人以顽强和坚韧之感。他又像一颗粗大根深、枝繁叶茂的法桐,伸向蓝天,冬天给人以温暖,夏天给人以清凉;给顺境里的人们以向往,给逆境中的人们以追求。

在家里,傅先生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爷爷;在单位,傅先生是一位好领导、好同事、好老师;在一般人看来,傅先生是一位好同志、好朋友、好同学、好知己;从社会来角度讲,傅先生是一位教师的榜样、公民的楷模、卓越的教育奠基人、优秀的社会贡献者。

听,师范内,法桐下,悬铃脆响,木杖声声;看,那位精神矍铄的教育老人满怀教育故事,正在稳健地向我们走来!

作者简介:王钦利,男,安徽涡阳人。中共党员,中级职称,本科学历,学士学位。历任师范学校教师、校长、县委宣传部理论科长、乡镇副书记、政协工委主任、镇长、县科协主席、涡阳一中工会主席、县党代表、县人大代表、县政协常委,现供职于涡阳县教育局。

更新:2017-06-11 02: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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