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屋——我逝去的家
人生当中有一种伟大的爱,迟了就无法再来;人生当中有一种厚重的情,去了就无法追溯。不要让一颗彷徨无依的心,永远找不到栖息的家园。
——题记
愁雨连绵之夜,看完了作家海怡所写的《母爱即家》这篇文章,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聆听着窗外淋漓的雨声,不禁勾起了我对父母的怀念。
正月十七是己故父亲的生日,但也正是母亲驾鹤仙逝的日子。这仿佛是老天与二老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也总能让后辈人懂得什么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那天,我和二姐从父母墓地祭礼回来,又再次回到了我记忆中的梦见多次的老屋,也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家。
走在窄窄的巷子里,此时此刻才懂得了什么是物是人非。还是那一道道的弯,还是那一道道土胚墙,还能听见当年阿大院中的鸡鸣,还能嗅到阿婶院中晾晒豆酱的香味……那时的我梳着麻花小辫,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小花袄,邻里的大娘总说我是香椿树上的“花大姐”,每每到了饭时,父亲母亲便会扯着嗓子在院中呼唤我的乳名让我回家吃饭,隔着两条巷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便赶忙从巷口一溜烟的跑回家,去品尝这人世间最美最可口的饭菜。虽然只是一些窝窝头和野菜羹,但那里边有一种特殊的“母亲味”、“父亲情”。
从巷口到家门口只有短短的一百米,而今天我却走的很慢很慢,好像这是最后一次踏上这条陌生而又熟悉的小道。家门就在前面,而我却不敢抬头去望,我知道哪怕就是望上一眼,也就再无法控制心中肆虐的情感。一阵凉风吹过,我还是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打开了早已锈迹斑斑的院门。一刹那间,我竟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妈,喊了一声爸,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应答,只听到满院的落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家”?这难道就是生我养我的家?水井处荒草横盖,砖墙剥离残缺,门窗蛛网罗布,滿院黄叶飘零。我还记得当年兄弟姐妹满院的嘻声,我还记得隔壁大娘前来串门爽朗的笑语,我还记得父母亲在院中生火做饭的情景,而今己荡然无存,一去不复返。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推开父母往日所住的房间,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那当年被父母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屋,如今却早已灰尘满布,罗网紧密,父母亲曾睡过的土炕也是瘫塌了半边,犹如今天我重回老屋后坍塌的心情。这时我突然发现炕桌上有一只做针线活的箩筐,那是伴随母亲一生,为我们兄妹六人缝补衣服的功臣,而现在它早己朽为一团,无形无状。“春晖未报音容杳,涕泪有声亲无应”,此时我含泪呼喊:“妈,我回来了,你在哪儿?您的小女儿回来了……”
走进厨房,案板上还放着当年父亲经常使用的一把铁菜刀,这把刀曾是父亲为全村红白事展现自己厨艺的见证,而现在它却满身锈迹,靜靜地躺在布滿灰尘的案板一角。灶台、烧火的风箱,甚至还有母亲当年,为全家人做饭烧火用的一把铁炭锨,也都悄然无声座落在阴暗的角落,为后人诉说着当年的些许往事……。
走了,该走了,在这个生我养我的老屋,我实在无法承担这份厚重的伤感,猛然我看到门楼北边,当年我们兄妹几人一起种下的那棵老桩腊梅却依然生机勃勃,非常茂盛。满树开出的火红的花,就犹如当年火红而又温馨的岁月,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的鲜艳夺目,那被风吹动的树枝和那含笑的花朵,就像父母那伸开的双臂在笑迎他们的儿女,我涕泗横流,俯首跪地,轻轻的捧起一把土,装进了我的衣袋,起身出门往巷口奔去……
这些年辛苦恣睢,这些年辗转反侧。而今我也早已年过花甲儿孙围膝。但我明白我仍然走在父母留给我的信念道路之上,仍然把父母留给我的那份坚韧,当做抵御挫折困苦的力量。有父母就有家的怀念,有父母就有家的温暖。
别了,老屋——我逝去的家。父母爱永恒!兄妹情永恒!
【作者】 李建霞,女,现年63岁。家住河南省灵宝市。联系电话18103983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