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着湖水敲打堤岸
一边是烟波浩渺青山绿水,一边是车水马龙繁华都市。
相隔这么近,站在这里,就好像站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的夹缝。
你带着那顶湖蓝色的帽子,站在宾馆的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
“这就是你要的世界?”你浓重的鼻音哼出远古的鄙夷。
你走了,向着断桥的另一头,消失在暮色的蔼蔼之中。
我看得见远处的望山桥。却望不到你。
宝石山上,保俶塔在落日的余晖下像一颗锋利的尖钉刺破长空;近处,熟悉的节奏舞动了广场舞喧杂的人群。
我想要逃开这里。
我向着你离开的方向走去,就像在追寻着你的样子。可是是这样缓缓的,聆听着湖水敲打白堤和水中破败的莲花的残支在风中瑟瑟的轻抖。
它们都没有说话。
天黑下来了。我站在月波亭上,这是一座四角的亭子。四角的亭子并不多见,我想它更应该叫阁或者轩的吧。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只有我,站在亭旁,听着淡淡的涟漪,等待着还没有升起的月亮。不远处西泠书院又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就好像过去的千百年每天都发生过怀孕的故事。
这就是我要的世界。我的世界,终于等到了你的离去。
我被自己的无聊的梦无聊到醒了过来,无论是西湖还是你,仅仅是一个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仍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凌晨两点半,屋顶是黑的,连星光都是黑的,就像你仍在这里的时候的样子。
客厅的灯仍然亮着,从门缝中透过来。当我们在一起过去的日子里,每当我亮起客厅的灯光,只是为常常深夜回来的你留一点光明,留一点希望;到如今,却再没人把它关上了。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梦到过你,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总是会梦到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或许只是因为睡得太多。
那盏灯谁又能说不是为我自己而留的呢?当我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它远远地,不那么刺眼,却能让我看得清路;当我早上离开家门的时候,我不必摸索到客厅的门口,以至于客厅里我永远记不清位置的桌椅磕到我的腿上。你也知道的,在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我总是不小心磕到,到现在我的脚踝上,仍然留着一道抹不掉的伤疤。
那个疤早就不疼了。躲在一个轻易看不到的地方,谁又会真的在意它呢?
西湖梦寻。西湖四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