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阳河的记忆
我的家乡在好阳河下游西岸的大王村,地势较为平坦,是典型的丘陵地带,离老灵宝县城不过四五里路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为大王乡的政府所在地。好阳河是母亲河黄河的一个较大支流,村子里井水水位较浅,五六米即可见水,打机井也很容易出水,大部分土地可灌溉,村子地势西高东低,东部在河漕地段以河为界与同乡的重王村为邻。
好阳河在我们村东部绵延近10里,离村子并不远,离的近的人家几十米便到河边,远的也不过数百米,河水常年不断流,给附近村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现在灌溉条件便利,人们对河流的依赖性并不明显,但在数十年前,村民们洗衣、灌溉、大牲畜用水都一刻也离不开小河。虽然小河对童年时代的我来说远没有一些物产肥美的河流那么神圣,但她还是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美好回忆。
当时经济条件所限,夏天,不要说空调,单是电扇都少有,村里虽然有可以冬暖夏凉可以避暑的凉窑,却圈不住一群活泼好动的孩子的心,小河成了儿童的最好去处,河岸十几个生产队果园里的各色水果和地里的西瓜,让人垂涎三尺。小朋友最惬意的是穿着短衣短裤,有时甚至光着身子到河里嬉戏玩耍,而捉鱼是我们永远乐此不疲的项目。也许因为鱼太小吧,虽然大人们并没有把捉到的鱼做成美味让我们享受,但孩子们的兴致却并不减少。小河里的鱼最多的是小鲤鱼和鲇鱼,鲤鱼大都五寸大小,鲇鱼也不过七寸左右。大人整天忙于农活,往往捉到鱼太小又太少,没功夫去做了吃,小孩子们玩两天也就死掉了。
对于捉鱼,我摸索了一种特殊的办法。在与邻村的小桥下,河面较宽,河水是小石头和细沙底子,因为水面很浅,鱼游动不灵便,我们就像捡东西一样,一捉一个准。稍大后,同学们有人开始钓鱼,我们也去凑热闹,先是制鱼钩,用针在火上烧后,拿钳子一弯就成了一个简易鱼钩,后来也有卖的,买来的有倒钩,鱼不容易脱钩。有了鱼钩,再用线绳或买鱼线绑在杆子上,就可以钓鱼了,因河水较浅,能下钩的地方不多,大家玩过一阵子也就没了兴趣。
除了钓鱼,大家的乐趣还有游泳,虽然能找到没过腰的地方都很难,但却不能阻挡儿童们对水的热爱。平常河水宽处不过五六米,最深处也不过一米,儿童们尽管去嬉戏,小孩子们只要不到六七里外的大河——黄河或弘农涧河或上游村子里的水库去,基本不会溺水,家长们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水淹死。农村的孩子结实,中点暑,流点鼻血并不是什么大事。
有时没有鱼可捉,小朋友便在平静的水面上捉一种叫卖盐 (学名水黾)的小昆虫,身体黑褐色,形状象蚊子,体长约2厘米。我们这儿叫卖盐可能是其尾巴和腿嚼起来有点咸味,对于当时少有零食的农村孩子来说也可以说是一种牙祭了。
平常小河像一个安静的孩子,常年默默地在两个村子中间流淌,无私的把他的所有奉献给两岸的
人民,但她也有发怒的时候。盛夏暴雨时节,发洪水时,因为河段在我们村算下游,上游数十里几个小支流的水一下子淹没了河道,顺着河漕汹涌而下,河面宽度也由平常的数米迅速增长到数十米,有时还带着半米高的浪头,而上游的瓜果、有时甚至有树木连根而下,样子非常吓人。不过时间都不会很长,几小时就过去了。到秋雨连绵时也要涨水,但却温和许多。
到了上世纪90年代,我上高中时,因上游的水体受到污染,鱼虾基本绝迹了,加上不断大规模的修建和村民在河道取沙,河道也受到很大程度的损害,美丽小河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近几年经过治理,河水不再受污染了,鱼虾也重新出现,但时过境迁,已近不惑之年的我,无法再与童年的伙伴们再到昔日的小河里去捉鱼、玩耍,而那个时常让我魂牵梦萦的美丽小河也只能在梦中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