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一个女孩的坚守
教师节又要到了,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女孩来。
我和英子是一对好朋友。英子的哥哥人有些老实本分,对感情又执拗得很。说了几个对象,不是姑娘不愿意他,就是他对人家不满意。所以二十五六了还没找到对象。
这时,有人给英子的哥哥介绍了一个对象。女孩在乡下,是位小学教师。
那天是周末。正好影院放映热播影片,好像是《泰坦尼克号》。票价昂贵,非常紧俏。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英子的母亲整天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她让儿子搞到几张电影票,打发儿子去找姑娘看电影。为了让女孩放心,她还让我们都陪着去,这样容易拉近距离。
“你们大家都去。把这事撮合成了,最好。要是不成,也没啥。年轻人嘛,就是喜欢热闹。”
我们几个年轻人,开着一辆车,从城里驱车往乡下赶。一路上,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没一会儿,大家兴致减了一大半。因为不熟悉路,我们得不停地向人问路。七弯八拐,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个藏在一道不起眼的山沟里的小学校。
一排破旧的小土房前,我们向见到的唯一的一位老教师,打听女孩在哪里。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把我们带到里,说:“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叫她”。
打量着过于简陋的办公室,我心里想:这么偏僻落后闭塞的的地方,连鬼都不想来,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儿。
过了一会儿,女孩来了,人长得瘦瘦小小,穿着也很普通,很不起眼的一个人。
我们拿出电影票,向女孩说明来意,诚心诚意地请她一起去城里看电影,并说如果她觉得不方便的话,还可以再请些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去。等电影看完了,再负责送她们回来。
女孩却推辞说,孩子们正在准备节目演出,在这种时候,她怎么能离开呢。对了,当时好像是临近什么节日。每逢节日,学校里一般都要演出节目来庆祝一下。
我们再三说明来意,大老远地来一趟也不容易,只是请她看场电影而已,彼此增加一些交往,至于婚事,成了更好,不成也不打紧。
“您是不是可以先请个假,或者和他人说一声,让别的老师先替你关照一下孩子”。
没想到我们的态度越诚恳,她的态度就越坚定,一再说明她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孩子们,婉言谢绝了我们。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们见到了一群可爱的孩子,手里拿着自制的彩色的纸花什么的,连一件像样的演出服装都没有,但是这些丝毫不能影响他们对节日的快乐,脸上挂着世上无比灿烂的笑容,小学校里突然有了一些节日气氛。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最终还是失望地离开了那个小山沟里的小学校。
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在这样一个时代,居然还有人会这么死心眼儿,不愿嫁到城里。我们再也没去过那里,英子的哥哥最后还是在城里找到了对象。
多少年过去了,女孩的模样和名字,连同那个小学校的名字,我都已记不起来了。然则每到教师节,我总会想起一个女孩在一条偏僻的山沟里,对教育事业的坚守,对自己理想的执着。
又是一个教师节,在市里的教师表彰大会上,我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就是她,那个女孩。我一点也不惊讶,对于一个能够坚守岗位的人来说,荣誉迟早都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