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家
星期五下午放学接女儿时,女儿一个劲说要回奶奶家,因为离家里有60多里路,冬天天短,再加上刚下过雪路上很滑,班车走得很慢,我怕到家太晚,就竭力劝女儿改变注意,无奈,女儿认定了:“都好长时间没回奶奶家了,我想奶奶了,难道你不想妈妈…..”一句话说的我惭愧,是啊,我真是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中间母亲和父亲总想着我们上班忙来看过我们几次,我也习惯了,心里想反正都见过父母了,也就不用回去了….禁不住女儿软磨,我只得赶紧把东西放回家,拉着女儿打的直奔客车站,还好,还有一辆班车正要走,坐上车我就给母亲打电话,说我和女儿一会就回家了,女儿则爬在我耳边说不要告诉爷爷和奶奶,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由于是最后一趟班车,一路上司机走走停停总想多捎人,把我晃得不知不觉抱着女儿睡着了,直到司机喊到了高柏站,我才猛然清醒,一看车已过了一站,赶紧下车,下了车后四周一片漆黑,女儿埋怨着:“妈妈怎么没有路灯啊?”“孩子,这是农村的乡间公路,那里会有路灯啊!”记得这个站边有一条小路直通我村,可是下车才发现那个便道的位置已坐着一规模很大的工厂,原来的小路早不知去向。最后我和女儿决定:顺公路原路返回到我村那个路口,沿大路回家。这几年夜里很少出门,有时出门了城区也是一路灯光,根本没有摸过黑行路。公路的两边就是苹果园,冬天的冷风吹的干枯的树枝乱抖,加上还远处村庄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我心里有些害怕,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回来这么晚,太不安全!我只好打开手机照亮,不想屋漏又碰雨天,不一会手机竟然没电了……黑暗中我只得和女儿不断说话彼此壮壮胆,公路上不时奔驰而过的车辆的车灯,稍微缓解了我们对漆黑的恐惧……当走到我村那个路口时,碰巧有一辆去予灵的班车停下,看来还有人比我们更晚,一定是本村人,这下可有伴了,我不由心里暗喜。“田田,田田”我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女儿的小名,而且那声音很象我的父亲,我赶紧转到车身那边一看,果然是我的父亲。原来母亲接到我电话后就给在故县上班的父亲打电话,因下雪原本不打算回家的父亲接到电话后就赶回家,一进家门就被母亲打发到公路边班车通过的站口接我和女儿,父亲还说母亲现正在家给我们做饭,可能都做好了…..说着父亲拉起女儿就往家走,望着父亲拉着女儿的背影,望着父亲微驼的背,我不由心头一酸…..
进了家门,母亲就赶紧端饭,是我最爱吃的红豆子糁子汤,纯正的玉米黄面馍,看着我和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顾不上自已吃,一会儿给我掰馍,一会儿给女儿夹菜,女儿一改平日哄着吃饭的样子,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糁子汤,还说这一个冬天都没喝上这么好喝的米汤……晚上我们挤在大土炕上,坑被烧得热热的,母亲给我说着村里东家西家的事,父亲给女儿讲女儿小时候的调皮事…..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已是大天明,母亲已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拾拾掇掇不觉已快11点了,因为女儿下午还有琴课,我只得收拾东西准备走,母亲则又忙着给我拿这取那,还非张罗着让我们再吃顿饭,说省得到家还得做饭,还得赶着送女儿上课…..父母一直送我们到公路边,我和女儿坐上班车,车上影碟机正放着王宏伟的《儿行千里》:一会忙忙前,一会忙忙后,一会又把想起的事装进儿的兜…..车已走了很远,我回头看见母亲和父亲还站在路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