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全国基教界都盛传这样一句话，“全国教育看江苏，江苏教育看南通。”南通教育在近二十年时间内，迅猛发展，单以当前衡量教育教学质量的最直观也是最令人信服的高考为例，南通高考自1992年起，无论其高分率、录取率连续十五年执全省牛耳，并且优势明显。国内顶尖大学每年在江苏近一半录取名额也都为南通各校所得。在如此总量和质量的前提下，一所学校想在南通立足并且做出能够得到公众认可的成绩，实有“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之感。
栟茶中学位于南通市如东县栟茶镇，僻处南黄海之滨、栟运河畔。因为地域和历史环境所限，如东县经济与江苏以南之苏州、无锡、常州相比，处于明显劣势，且师资力量较薄弱，八成以上教师为本县人士，无论眼界、学识，都较苏、锡、常等地教师略逊一筹。栟茶中学扎根于此，面临困境不言而喻。栟茶中学每年高一新生录取都是在如东县第一中学录取之后进行。以2005届高三为例，当初的生源是：如东县中考前100名栟中只录取1人，200名之前共录取4人，400名之前共录取15人，500名之前共录取22人。师生构成多以农村子弟为主，且不断有流向发达地区之忧。
一切都昭示着，栟茶中学想要有所作为，将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心思和汗水，而且，这种种努力是否会付之东流，还得先打上一个问号。
但是，栟茶中学却走出了一条不得不让人盛赞的发展路。
60年代初成为南通市农村重点中学，并被评为全国教育系统先进单位，1998年被确认为江苏省重点高中，2004年晋升为四星级普通高中，2005年被命名为江苏省栟茶高级中学。
就是这样一所偏远的农村中学，凭着二流的生源，创造出了一流的成绩，创造了著名的“栟茶现象”，被誉为江苏教育界的一匹“黑马”。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曾有人表示“不服气”，甚而“不屑一顾”，究其原因，根本还是在于近年来在教育系统内引发了诸多争论的“南通究竟是在搞素质教育，还是在搞应试教育？”的质问。媒体的问责和赞扬在无形中也塑造起了南通教育复杂的形象。在这场从目前形势来看，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的“用理论解释理论”的有意或无意风暴中，栟茶中学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意欲棒杀者有之，捧杀者亦有之。观点和观念的此消彼长，甚至引发了2005年“南京高考之痛”等一系列让教育人士扼腕叹息的教育风潮。对此，我们无意再为喧嚣加一点嘈杂，或许走近栟茶中学，走近栟茶学子所在的各所高校，去倾听现在的栟中人，过往的栟中人，以及局外人的声音，审度他们的行为，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完成对于栟茶中学的解密，完成成就栟中之秘匙的归纳和总结。
　　
校风育人
　　
溯源栟中文化，我们看到独特的地域文化给了栟中以深厚的土壤。“如东人烟之初，即为渔盐之始”，如东因海而生，傍海而立。栟茶作为如东重要的渔盐集散地，当年有“小通州”之称。更有清代四大文字狱之一的栟茶举人徐述夔“一柱楼诗案”，声震华夏。独特的地域文化哺育了这一方人民淳朴敦厚的民风、吃苦耐劳的品质、开阔远大的胸襟和敢做敢为的精神。同时教育文化也给了栟中丰富的营养。栟茶地区老百姓历来有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上个世纪80年代，为了支持教育，老百姓把准备做寿材的木头捐给学校做桌凳，用打草鞋、卖鸡蛋的钱给学生买书……传统的濡染、群众的热情使得这里的孩子对教育、对教师、对读书别有一番情意。
另外，深厚的校园文化也给了栟中不竭的力量。据栟茶中学现任校长姚止平介绍，栟中历任校长始终坚持“守规矩方可日日进步，肯吃苦才能代代成才”的规训，使学生从中获益良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栟茶中学远离城市，地处偏远的南黄海之滨，也许正是这种地理位置上的偏远使得栟中人能够远离喧嚣、远离浮躁、安守清贫。“栟中老师的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也是代代相传的。”姚止平说。也许正是这种敬业和奉献传统的沉淀和升华，才演化成在这个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的时代中看来是弥足珍贵的栟中精神之一——教师的“四个不计较”。工作苦点甜点不计较、担子重点轻点不计较、待遇高点低点不计较、荣誉多点少点不计较。
据我们了解，1955年出生的姚止平校长，是省部级高干子弟，家人都在北京，至今只身一人留在栟茶中学。为了栟中，他无数次推开了来自国家及省市各职权部门伸来的“橄榄枝”，和栟中的教师们一起，迎来一届届的学子，送走一片片的希望，三十年如一日，在这块仍然十分艰苦的土地上，潜心地撒下一颗颗饱含着万千希冀的种子，硬是用生命点燃了精神的火把，照耀了一代代栟中学子的心灵，指引着他们走向了梦想甚至是曾经被贬为“幻想”中的美丽殿堂，从此开启了一段段精彩的人生篇章。现如今在江苏，姚止平的名字已经与“南黄海之滨的‘牧马人’”、“平民校长”等充满了敬佩和爱戴的称谓画上了等号。正如江苏省教育科学研究院彭钢教授所言：“姚止平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带领全校师生不断开拓创新，从而形成了栟茶中学特有的校园文化：通过物质文化的建设来凸现现代校园的魅力；通过规范制度文化，重视养成教育的影响；最终在对地域文化和教育文化扬弃的基础上，形成栟中人对精神文化的特有追求。”
但是当我们将彭教授的赞扬转述给他时，姚止平摆了摆手，“‘平民校长’我应得。”但对于“南黄海之滨的‘牧马人’”，他却连声说着“不敢当”。
姚止平30年前投身苏北农村教育，从乡村学校走到小镇完中，从班主任走上校长岗位，他认为农村学校就是自己服务农村、服务农民的舞台，现在这个舞台就是栟茶中学。“栟茶中学存在的目的何在？就在于让更多的农家子弟能够在充满爱心、追求卓越的教育中成功成才，就在于让更多的的农民家庭能够在优质高效的教育中幸福幸运。”
可是自己治下的栟茶中学如此远大的理想和崇高的精神追求，在姚止平的眼里，也仅是“一件平凡的事。”栟茶中学只是“把平凡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无怪乎江苏省教育科学研究院王铁军教授说：“栟中人的生存状态是一种振作的、昂扬的、向上的精神状态。”
　　
朴实教学
　　
人是不能没有精神的，如果没有精神，人生就缺乏实质，或者人的实质就会轻飘，就是昆德拉所说的是一种“存在之轻”。栟中正是有一种精神。直白地说，这是一种吃苦精神。栟中校训的第一要义就是“能吃苦”。能吃苦，在当今尤有意义和价值，因为时尚的生活方式常常使“人处在一个真正的缩减的漩涡中”。比如，读书和思考缩减为看电视，生活的经历缩减为一味地享受，在有的学校，教学计划缩减为抄写案例选，教学缩减为训练，学习缩减为做试卷和背答案。说到底，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缩减了深度的体验，缩减了刻苦的精神。在栟中，教学是一个完整的丰富的过程。比如，每周听课后校长的综合评点，不是蜻蜓点水，不是虚晃一枪，而是真对真、实打实，没有被缩减为唱赞美诗和“过场戏”。这就需要认真，需要有吃苦的精神。所以，栟中的“能吃苦”，不是指体力上的，而主要是指智力上的。这就是一种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往深里说，是一种创造精神。栟中校训的另一要义就是“敢创造”。地处偏僻的经济欠发达的乡镇，容易给人以“死揪”质量的印象，这是一种偏见。以课堂教学为例。很多在栟中听过课的老师们往往会有这样一种失望的感觉，栟中的课堂没有像他们以前经常观摩的公开课那样，有着活跃的气氛，能让听课者置身其中，并产生愉快的感觉。但仔细回味，这些课所呈现的正是栟中所强调的“朴实教学”的一大特色。
栟中要求每一位教师在课堂教学中必须面向全体，夯实基础，当堂达成。每一堂课，都要求起点低，切入口小，课堂容量大，气氛活，达成度高。所以，每堂课虽然学生感觉不到“真有意思”、“真好玩”，但都能明显觉得这节课“我学会了很多知识，掌握了不少方法，在学习上我更有信心了”。
其实，创造并不难，有时只要改变一点点。栟中人就是常常在改变一点点中去创造。而正是这些“一点点”，增强了教学的科学性和有效性。
但是，疑问随之产生了，“朴实教学”的规范来自哪里？只是来自制度的约束、纪律的严格、奖惩的分明吗？如果只是来自这些外部的要求，规范是不可持久的，也是不可能高水平的。应该说栟中的规范，主要来自教师的内部需要，即“道德理由”。他们认为，规范地教、规范地辅导、规范地管理，这是我的道德标准，是我的自觉要求。这种内在要求是什么？归结起来就是：一切为了学生的发展，在学生发展的过程中自己也得到发展、获得成功与快乐。因而这是我的道德行为，是一种“教学自觉”。
教学自觉是需要打造的，特别是需要在文化建构中来培育，栟中有着浓郁的精神文化。“淳美通达的民风、卓尔不群的文风、精进博采的教风、勤勉尽智的学风、尚礼自为的班风、沉笃醇和的政风”，飘荡在校园里，弥散在生活中，教师和学生被这种文化所浸润和熏陶。文化有一种变革的力量，是文化支撑着教师的教师自觉。
栟中人的教学自觉和规则紧紧联系在一起。栟中校训的再一要义为“守规矩”。《栟中学生守则》竟有十四项100条之多，各项纪律要求具体明确，如晚自习的要求是：“准时、定位、安静、专心”，如寄宿生“不迟归、不双睡、不串宿、不缺寝”。条条明确，可操作、可检查。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规矩是行为规范，体现的是学生的基本素质，它既规范人，又解放人。
“我们要求解放学生，但不否认更不排斥规范。其实，学生的权利总是伴随着责任，自由总是与纪律为伴，解放总是与规范联合。”姚止平说。
可贵的是，栟中人的“守规矩”已形成了习惯，成为一种行为自觉，进而酿就了一种文化，因而栟中人生活在规范与解放中，生存状态是自由、舒展的。
栟中人的教学自觉还在于有一种追求。教学自觉体现在细节中，自觉地备好每一堂课，自觉地批改好每一份作业，自觉地参加每一项活动，自觉地教好每一个学生。栟中人说，“扫地也要扫个全国第一”，这就是一种追求。扫地能扫个全国第一，就不必怀疑做操能做个全国第一，写字能写个全国第一，考试能考个全国第一。这种追求从小事开始，但很崇高。“第一”不是领导的指令，而是内心的渴求，对卓越的期盼，对潜力的开发。什么叫生活幸福？幸福就是在自觉的追求中，就在自身创造力的展开中。栟中人在追求中获得生活幸福的体验，完善并发展了教学自觉。这种“自觉”既是一种规范，又超越了规范。这可能是栟中制胜的又一“秘诀”。
　　
精致管理
　　
栟茶中学主管教学的王继兵副校长，结合学校实际较为详细地向我们介绍了栟中在教学管理工作中的建构与反思，归结为四个字——“严、精、细、实”。
“严”即严格要求，所有的制度都要求严肃公正地执行。在实践中，既严而有格，又严而有度，宽严适度、刚柔相济，所以栟中的师生往往有身在“严”中不觉“严”的感觉。“精”即对教学和练习要求“精选、精编、精讲、精练”；有“精”才能“准”，才能保证学习上的高效率。“细”即要求领导和老师注意管理上的细节。“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所以，大礼不辞小让，细节决定成败。“实”，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奇迹’就是‘把平凡的事情做到极致’”。
从各项制度和措施来看，栟中在管理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新”的独特做法，他们的做法也几乎是每所学校都向教师提倡或要求过，并都或多或少做过的，所以有人说“栟中无奥秘”。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要么不说，要么不做，说了就要做，做了就要达到最高的、无以复加的水准。所以用“精致” 二字评价他们的管理，并不为过。
资料管理
对复习资料的优选重组一事，哪一所学校没有在大会小会上对此三令五申？但不少学校仍使学生不得不身陷“题海”中不能自拔；更有甚者，一些学校资料堆积如山，最后竟没有时间发下去让学生练习，造成大量的财力浪费。
栟中则不然，他们对资料实行严格的“精选、精编、精讲、精练”的管理原则和“有发必收、有练必批、有批必评、有错必纠”的使用原则。当我们走进教师办公室时，正好看到有位老师拿着一把直尺，用一把美工刀认真地从一本辅导书上裁下一个题目。我们看到桌子上已经放着好多剪下来的题目，且基本都是同种类型的。这位老师说，他正在组一张专题训练卷。在与他们交谈中，我们发现学校对老师的参考资料管理很松，只要他们认为是好的，学校就可以报销，所以每位老师桌上的参考书都很多，但对他们印发的资料却管理很严，必须是经过老师加工过的，“宁可教师多费时，不让学生做废题”。我随手翻阅了他们的资料，除考试试卷，所有的资料都是这么加工出来的。他们严格遵守“浓缩的才是精华”，每一个题目都是“十（百）里挑一”，选、剪、拼、（教师先）做、印，保证发下去的都是针对性强的好题，从而大大地提高了教学和复习的效率。
集体备课与集体考核管理
栟中的教师，基本上是五年内的新教师，因为年纪大一点的优秀教师都“孔雀东南飞”，到上海、苏州等大城市去了。就像一支球队一样，他们缺少了“大腕级”的“球星”，更像一支二流的球队。但正如一位青年教师所说，“我们没有球星，只有靠整体的力量。”他们依靠团队的整体力量体现在集体备课和“捆绑式考核”上。
集体备课，可以集思广义，博采众长，形成合力，从而达到1+1>2的效果，但并不是所有的学校都能将之落到实处。有的学校一个教师备好教案后，大家纷纷共享，成了集体不备课。更多的学校，由于学科与学科、班级与班级、年级与年级之间都要围绕成绩展开激烈竞争，竞争结果要与奖金、表彰等挂起钩来，成绩优者自然名利双收，成绩低下者甚至还要面临待岗、下岗的威胁。因此教师间难免貌合神离，各留一手，流于形式。
栟中教师之间的团队精神一方面得益于他们良好校风的长期熏染。另一方面，与他们的“捆绑式考核”有关。“我们鼓励冒尖，但必须是在‘整体优化’基础上的冒尖。”姚止平说。
例如一个年级中的语文学科，平均成绩要达到某一个水准，各班要在达到或超出这个基准后，才可以适当进行比较，进行鼓励或鞭策。如果一个班级明显差了，拖了大家的后腿，该年级中的所有语文教师都要集中起来，共同攻关。如让这个班的语文老师到其他班听课，其他班的语文老师到这个班一起听课，直到找出差距的原因为止。否则，整个年级的语文教师因这个班级的语文成绩达不到学校所确定的“优良”级标准而不能评为“优良”。这样一来：一是促进了集体备课落到实处；二是不会出现平行班级差距较大甚至很大的情形。这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成绩考核的方法问题，但在本质上，却是有形无形地把集体精神和团队力量提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和高度来认识、对待和抓好，更进一步说，它促成了学校文化的涵育和发展。
后进生管理
在栟中，我们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期中考试，某文科班数学成绩很不理想。讲评课前，学生们都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老师的批评。但老师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很诚恳地对大家说：“这是我教学生涯中的第一次，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期中考试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我们有信心和勇气迎接一年多以后的高考，我们的目标是……”学生齐声应答：“高考！”老师微笑，摇头：“不，是‘没有蛀牙’！”学生被老师的“幽默”逗乐了，但很快，他们就“品”出老师的良苦用心，情不自禁地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姚止平校长更是将全校每个班的最后五名学生名单写在了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并且能够当场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不足之处，学校准备从哪些地方帮助他们。即使是这些学生已经毕业许久，他亦能根据描述立刻说出学生的名字。这项本领，放眼全国，可谓绝无仅有。正是这种对所有学生无私的爱，激发了学生前进的动力，燃起了他们奋斗的热情。“不好好学，对不起校长……”此后老师和同学们戮力同心，发愤图强，最后在高考中创造了优异的成绩。
课堂管理
在栟中，不管你什么时候走到任何一个班级，决不会有一个学生抬头看你，这在很多学校是不可想象的。我向班主任老师了解其中的秘密：学生在高一刚入学时，在学习的自觉性方面也是不一致的，一部分学生的自觉性并不是很好，表现为上课开小差、自修课会注意外面的老师。“我们第一次发现学生抬头看我们时，会警告一下，当第二次发现学生同样抬头注意老师，会再次警告，但事不过三，若第三次发现同样的情况发生，将严肃处理。”这位李姓老师告诉我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学生自修课的时候，不管外面怎么吵闹，都不会去注意，而是认真读自己的书，这样就达到了“安静、投入、定位、钻研”八字要求。初始管理的成功，是成功的一半，每一位学生都继承了栟中的学习精神，接下来的一切工作，就可以顺利开展了。
在栟中采访的当天晚上，恰好遇上了短暂的停电，伴随着灯的熄灭，不是一阵尖叫，而是一片寂静，有的学生马上拿出蜡烛点上，继续学习。这让我们不得不感叹：栟中的学习精神精进如斯！
考试管理
在教学中，既要研究教法、学法，也要研究考法。栟中在提高教师教学素质、学生学习素质的同时，也十分注重学生应对考试的素质，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素质的培养。通过考试，让学生做到“平时考试像高考，高考考试像平时”，最终进入高考的考场不会有怯场的心理。
在考试管理中，栟中着重抓好三件事。考前抓命题。每一次命题都有信度、区分度、难度的要求，通过考试要达到既定的检测目标。考中抓监考。考风是最好的学风，考风好了，学习风气自然就好了。考后抓分析。每次考后，及时分析。一要到题：每一题错了多少人，错误的原因是什么；二要到人：是谁做错了，为什么错，是哪一个知识点没掌握好。最终使每一位学生都有效地落实知识点，达到“考后满分”。
作息管理
“‘当真’才能‘成真’”，栟中对“劳逸结合”十分“当真”，通过制度、纪律和管理，“逼迫”、要求和引导学生学习时倾尽心力，休息时彻底放松。他们在作息管理中，通过最合理的安排时间，将“劳逸结合”发挥到了极致。我认真地研究了他们的作息时间表，把学生一天中的学习时间都加起来，共计585分钟，即9小时45分钟，简直不可想象，这么长的学习时间，怎么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呢？这首先得益于他们严格的休息制度。夏天午睡一个半小时，冬天半个小时，每晚有七个半小时睡眠，睡觉的时候，全校一片寂静。其次，在上午课间，打20分钟的“课间拳”。学生说，20分钟的打拳活动就像是一个很好的加油站，后续的学习因此有了充沛的精力。下午放学，进行50分钟的课外活动，这些活动必须人人参与，准确到位。
人文关怀
一位班主任告诉我们，高考在即，为了保证学生有充足的睡眠时间，每天早上班主任都自觉早起，悄悄来到学生宿舍楼，看有没有学生在铃响之前起身。一旦发现，便轻声相劝，让他们回床休息。几次下来，就没有学生“犯规”了。有的班主任在上楼之前脱下皮鞋，以免鞋底落地发出的声音扰乱了学生。“赤脚走在走廊上”，一个不引人“经心”的细节，深深地蕴含着老师宝贵的爱心。这样的细节，这样的爱心，怎么去言说，怎么去评价都不为过。　　
管理学中有个“木桶定理”，一所学校好比一个大木桶，学校中的每一项制度、每一个教师都是组成这个木桶的不可缺少的一块木板。栟茶中学的成功，就是没有一块短的木板。他们不是靠急功近利的一时措施，而是从新生入学到毕业的三年中，形成了一整套严密的培养体系，环环相扣，每一环都被做到极致，这才是最大的秘密。
正如国家督学、原江苏省教科所副所长成尚荣先生所言：
“他们（栟中）做的比说的多，做的比说的好；说过的，一定要做，要做就要做到位，做精致。这叫什么？叫扎实。扎实，使栟中的教学管理处在踏实的状态中。事实证明，扎实是成功的‘秘密’。但是，提到扎实，一些人总认为不灵活，是‘死’，是‘僵化’。其实，与扎实相对应的是飘浮、虚空。栟中的扎实摆脱的恰恰是飘浮、虚空的状态，追求的是用科学的方法去进行，因而扎实中有灵活、灵活中有扎实。当下一些学校的教学改革缺乏的就是扎实，缺的就是科学的扎实。……栟中在教学改革中不搞花样，不做表面文章，不玩繁琐哲学，朴实，简单，然而给教师和学生留下了创造的空间。简单之下存有丰富，存有发展，因而是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