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杨少桓，笔名知行，灵宝市川口乡人，醉心于灞河文化挖掘、整理、推广，只因对这片土地爱的

岁值丁酉，秋夏之交。临近入伏，天长夜短。

树上的鸟儿总比人起的要早。叽叽喳喳地，活生生地剥夺去这原本就少得可怜的那一点瞌睡。与其起床后还要在那沙发上迷糊上一阵子，倒不如只睁开眼睛，就这么在床上小赖片刻来的舒服些。

手机来电，懒得看是谁打来的。顺手摸来，便直接放在了耳边。

“喂？”

“喂！”声音大的烦人。

“老伙计，起床了没有？”听得出是杜关镇那位倒腾文玩的朋友。

“起来啦。你听，树上的儿子叽叽喳喳的，莫非你老伙计也是来报喜的不成？”

“哈哈哈，让你说中了。昨天我又下乡淘到了几本手抄的老书，看你有无兴趣上高处来看看？”

“别挂机，你稍等片刻。”

我麻利的穿上大裤头，一手抓着短袖衬衫，一手拿着手机，轻轻地掩上了卧室的门，冲到了客厅的沙发跟前。

“喂……”

“喂！”终于有了应声。

“你刚才说的书，哪种类型的？”

“哦，都是繁体字，我也看不大懂。勉勉强强翻了几页，像是药书，又像是唱戏的剧本。哎！不说了，你知道我的水平，也给你说不太清楚，若有兴趣就上来看看，我今儿在家支等你。”

“好好好，先谢谢你！最多一个半小时我就到你跟前了。”

“好的，那我在这儿恭候大驾了。”

各位看官：我在这说着都嫌慢，咱也不吊大家的胃口。咱这就采用一种新的写作方法，每段也都捞上点干的 ，满足一下诸位的欲望。咱就来它个文戏同歩，边看边唠！

《草木春秋》

开 演

生上引天有不时寒暑，人有旦夕灾殃。坐诗白。药味君臣数丹经，逢场亦可作戏听；莫谓气血无少补，端资调和益性灵。 白在下神虚子，因吾善晓人意，能达众性，遂将《本草》一书，不免乘间融通一回。西江月医道宣妙莫测，精义入神莫加；黄帝《内经》奥无涯，玉版灵兰可嘉。伊尹配作汤液，补泻俱有所差；雷公炮制更堪夸，尤要细心滕拿。白我今胡诌直演一番便了。唱想古人尝百草，世人能救；甘国老和诸药，无病不康。扁鹊儿遣兵将，时常佐理；华佗子歼厥魁，妖孽尽藏。纵有些小贼寇，纷纷乱起；亦无妨横扫去，悉绝猖狂。节饮食调脏腑，经络有准；破积聚赞化工，神妙无妨。也有时膺高爵，王命并受；也自能回家乡，荣耀一堂。白吾喜知其所谓，不妨借此登场，博一笑噱。道言未了，甘草来也。

第一回 栀子斗嘴

（老生扮甘草、丑末扮栀子、正旦扮菊花、副旦扮木香、花面扮贼使）

（老生扮甘草以下称草）上

引：名传上古羲皇世，品重当今医士家。

坐念：

光阴送尽两鬓苍，克壮其猷四海扬。

虽有许多神妙手，谁能独效在疆场。

白：老夫姓甘名草，家住山西汾洲府平和村人士。不幸拙荆去世，所生一女名叫菊花。曾许于金石斛为婚，年方二八尚未出阁，思想起来好不烦闷人也。

唱：

考本草有百姓，名传不朽。一个个显奇能，万病无忧。

谁似我性平和，善调诸药。我亦善解百毒，功著千秋。

就是我温中去，炙也有益。但是我年高迈，女大难留。

（花面扮贼使，一正一副，手执礼物上介。）

正白：领了大王命。

副白：甘府去提亲。

正白：伙计！来在甘府门首，你我前去扣门。里面有人么？

草白：栀子哪里！

（丑扮栀子以下称丑上应介）

丑白：来了，来了，爷爷说什么。

草白：看是何人扣门。

丑白：是！（行见贼介）

丑白：呀！你是什么人？贼答：俺是逐水寨来的！要见你爷爷。

丑白：少站。（丑进门介）

丑白：禀爷爷，逐水寨有人要见。

草白：待我去看。见二贼介白：你们到此何故？二贼同白：我家大王闻知你家菊花小姐素有佳色，今送来玉盆绣帐要聘你女儿成亲。

草怒唱：

你好象生卷柏，用来破血。岂知我用熬煎，断不容情。

恨一恨活吞了，你这草寇。才免得肠肉腐，积寒不生。

白：你们还不走开！

副白：伙计，他竟骂起来了，这便怎么处？不如回见大王再做商议。

正白：如此便宜他了！（二贼下。草进门）

草怒白：好恼！好恼！

丑白：可恶可恶！（正旦扮菊花、副旦扮木香同上。）

菊花引：款冬寒已过，半夏热初行，用治风痰嗽，前胡艺独精。

菊白：奴家甘菊花，不知前厅吵闹所为何事，待奴上前去看。（菊花上前拜介）

白：爹爹你与何人吵 嚷？

草白：女儿哪晓。逐水寨出了四大贼寇，送来玉盆绣帐，要娶我儿成亲，方才被我抢白而去！

菊花惊白：呀！不好了！

哭唱：

奴本是女贞子，去风明目。到如今有灾祸，难傲雪霜。

听此言吓得奴，浑身是汗。到叫奴气不顺，须用木香。

白：爹爹，孩儿汗出不止，心内又觉烦躁起来。

草白：如此就叫栀子去请黄医生来与你调治调治。木香，快将你姑娘扶在东篱好好伺候。

木香白：晓得。（扶木香下）

草白：吾想那半夏、瓜蒌、白芨与乌头相反，诸参、辛、芍与藜芦相争，已教我时时谨防，恐遭独祸。今又有海藻、大戟、甘遂、芫花与我相反。要娶吾儿成亲，真乃可畏人也。

唱：

我的儿听此言，神昏气短。止不住浑身上，汗战如津。

闻听说老黄芪，善医此病。我自得请他来，调治儿身。

白：我想那黄芪先生补中益气固表专长，他就是调治杂症亦皆各有奇方。那一日在天门前麦门后摇起篼铃，忽然来了两位妇人。一个叫知母头带一支旋覆花，擦着一脸天花粉。一个叫贝母，头带一朵款冬花，擦着一脸元胡粉。款动金莲来求咳嗽奇方。黄芪抬头一看，即知她头面以上各样俱是止嗽奇药，放下篼铃，会成一方，便将她热嗽痰喘一并治去。真可谓国手无双也。

唱：

他喂着一羚羊，善清肝肺。带一挂金铃子，治疝杀虫。

喝几口胶泥水，呕吐能止。吃一把希蔹草，除湿去风。

用常山理痰结，瘟疟能治。又吃些山豆根，并止咽疼。

白：栀子，你把黄医生请来，好与你姑娘调治。

丑白：爷爷也通药性，姑娘有病何不自己调治。

草白：栀子听我道来。

唱：

那香附理滞气，调经最良。侧柏叶止血衄，善治血伤。

熟地黄能补血，亦疗虚埙。生地黄能凉血，更疗诸疮。

赤芍药破积血，热毒能解。白芍药生新血，退热尤良。

琥珀儿安心神，镇惊定魄。胡黄连退烦热，疳痰须尝。

有柴胡并干葛，疗肌解表。有枳壳与枳实，胸宽气降。

白：我想此等药材都可以用，但是我心恍惚毫无定见。你把黄医生请来，我就有了主义了。

丑白：爷爷不用请他，小人也会医治。

草白：你怎么调治？

栀子白：爷爷听了。

唱：

用一味车前子，通她小便。割瞿麦再治她，热淋有血。

地覆子用一些，洗她瘙痒。再用些当门麝，打胎甚捷。

草白：胡说！你快把黄医生请来。

丑白：我不去，叫木香去吧。

草白：木香系一女流如何去得。你还不快去！

丑白：我不去！

草白：小畜生！

唱：你仗着那苏皮脸，疗足顽癖。

丑白：小人是苏皮脸，难道爷爷是没皮脸的么？

唱：你也是地股皮，治我骨蒸。

草怒白：好畜生！此话从何说起？

丑白：想当日黄医生消你的痈肿，你连金银花也没有。今日又要白矾解毒消痰，谁不知你是块龙骨。

草白：你怎么叫我龙骨。

丑白：是涩精阿。

草白：诌！胡说！快去请他来与你姑娘看脉。

丑白：若是看脉大可不必。

唱：

咱家有大麦芽，宽胸利膈。又有那小麦儿，可以养心。

咱还有浮麦儿，方才漂出。纵然是不甚奇，亦止汗津。

草白： 不要胡说了，快去。凡卖药之家，哪个医生不知我甘草。你去请他，到那里嘱咐他多捎几位凉药来。

丑白：捎甚么凉药？

草白：听我道来。

唱：

捎元参治浮火，清理咽膈。捎丹参理崩漏，益血通经。

捎苦参治疮疥，肠风下血。捎竹茹清胃火，呕吐不生。

捎竹叶疗伤热，虚埙亦解。捎竹沥补阴虚，痰火能清。

丑白：就是这些。还有甚么？

草唱：

还要他捎泽泻，通淋利水。捎丹皮除肝热，破血有功。

捎芒硝通大肠，软坚润燥。捎扁蓄清膀胱，小水能通。

捎地榆疗肠风，并止血痢。捎瓜篓润肺喘，还治结胸。

丑白：我看你把人家的药橱都抬来吧。还有甚么？

（木香上跪）惊白：爷爷不好了！不知姑娘看见什么，又说又笑，赤身露体扑下床来。

草惊白：这该怎么处。

丑白：爷爷不用害怕，小人吃过大力丸，管把她搂在床上。

草白：诌！胡说！快取药包来！待我捏药（丑取药包，草捏药介）

草白：枸杞天之精，地黄地之精，川椒日之精，白菊月之精，柏子仁木之精，兔丝子金之精，安边桂水之精，肉苁蓉火之精，白茯苓土只之精，淮山药万年之精。木香，这是十精之药，大有补益亦能逼邪。快快拿去，将你姑娘扶在床上。（木香下）

草白：栀子你还不曾去？这等慢事就该吃打！

唱：

你是个八脚虱，也怕百部。用着你癞蛤蟆，那怕疳痨。

惹起我三焦火，定将你打！若不去打碎你，还要煎熬。

(草做打介)白；你是去也不去？

丑白：我去就是了！

草白：快去！（草下）

丑白：这就奇了，往日请医生他不当成一件事，今日却这个模样，着实不堪了。

唱：

雄黄儿治的我，满身毒气。消结肿去毒气，须寻公英。

白：是疮不是疮先喝地丁汤。

唱：

蒲公英他就是，黄花地丁。外科家治疮疔，还用陀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