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望
前一段中央一台热播《今生欠你一个拥抱》，剧中人物事迹的确感人，但其中有一个看似很平常的镜头“林家的爷爷，坐在家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守望着自己的孙女林晓敏，那面部表情透射着殷殷的期待之情”。这场面怎么这么的面熟？自己的生活中不是经常上演着这样的镜头吗？
我家门口有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头。有一位老人，不论冬夏春秋，总爱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守候。上个世纪70年代末，我在灵宝师范上学，每到周六下午，都要徒步30多里路回家。每次回到家的时候，大老远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副图：一位老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守候。看见我回来了，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少了很多，爷爷是一位性格严肃，不轻易多说话的人，每次都是我扶着他老人家回到院中，一个星期没见面，好像隔了很久，爷孙俩的话却格外的稠。当时并没有太多的感悟，只觉得爷爷没事在门外坐坐而已，后来时间长了，大嫂嫉妒的的话“老二是我们家的理性铺，爷奶父母眼中的红人”提醒了我，让我渐渐的感觉到爷爷对我有一种由衷的骄傲、自豪、期望和信任。祖辈务农，总算出了一个教学的先生，老人家的心情可以理解。
80年代初，我去了卢氏山区教书，交通不便，电话没有，一个学期回家一次，每次回到家的时候，大老远看到的仍然是这样的一副图：一位老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守候。也不知老人家为了第一眼看到孙子回家，如此等候了多少个日子？这时的每一次相见当然要比以前更加话稠。爷爷对我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师范毕业被分配到卢氏山区，父亲和我都想不通，还是在爷爷的鼓励支持下，我坚定地走向山区，一干就是十一年。其次是他老人家经常给我讲他们过去的事情，用我的父母亲艰苦节俭和孝敬老人的事例教育我，要做一个孝敬的人。他指使父亲给我从家乡的农村找对象，说是能保证我常回家看看，其实我们那个时代，找一个有工作的对象也很不容易。结婚以后我继续享受着回家第一眼看到爷爷坐在大石头上等候的专利和幸福。1985年冬，爷爷和奶奶先后走了，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悲痛，至今我还不忘爷爷的音容笑貌和谆谆教诲。
九十年代初，我回到了灵宝家乡的实验中学任教，回家的次数又多了起来，每次回家，家门口的那块大石头上，仍然是这样的一副图：一位老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守候，只是时过境迁，这位老人不再是我的爷爷，而是我年迈的父亲。家门口的大石头上重复着守候的故事。见面交谈的内容早就变成了商量、咨询、叮咛、乃至成为父母亲的相互告状。让我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几十年前的小青年，而是父母晚年的主心骨。但在我的心里，自己永远是一个让父母操心的孩子。
如今，父亲也走了，每次回家看望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时，门口的大石头上没有了老人的身影，我的心里酸楚不已，尤其看到老母亲孱弱的样子，弱到不能走出家门的地步，心里更有一种难言的痛。
家门口的大石头上刻下了爷爷和父亲不灭的影像，印记着两代人守望的故事，也融进了我对亲情的理解和记忆。
更新：2009-09-25 05: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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