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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我在天津演电视

作者:苏旭升 来源:rS风华正茂 点击:2175

   1995年春的一个早晨,天津师专的操场上,数百名学生剧装列队,男生或清爽短发,或潇洒分头;女生多编长辫两条,偶有短发齐耳。队伍西头中文九三级二·二班,40名同学叽叽喳喳,侧目而待。

   细听,他们议论着教室里,作为班长的我将参演消息告诉他们时,大家激动兴奋的情景;议论着宿舍里,试穿道具服装时,大家互相调侃、欢呼雀跃的场景;议论着校书记讲解参加《邓颖超和她的妈妈》演出的深刻意义时,同学们笑靥上升起的庄严和神圣。

   《邓颖超和她的妈妈》是为纪念周恩来逝世20周年,由姜申导演,郑卫莉、吕中、郭伟华主演的自述体传记片。该剧以母女感情为主线,展示了邓颖超从出生到母亲去世36年的坎坷经历和革命斗争,讴歌了两代中国妇女的伟大情怀。我们参演的情节是,十五岁的邓颖超在五四运动爆发后,为声援北京爱国学生运动,而组织的天津学生集会、游行等活动。

  第一场戏,拍摄中山南路、金钢桥学生游行、军警施暴等镜头。坐在剧组大巴上,透过车窗,右手边湛湛海河水滚滚东去;河岸上依依杨柳树拔绿吐翠;左手边栋栋小楼房鳞次栉比;楼房前款款晨练者踢腿推掌。春日早晨的祥和静谧,难掩我们激动澎湃的心情。

   下得车来,道具师分发了各色道具,同学们互相描了简单妆容,回头再看:女生们多左襟盘扣粗布上衣,黑色的粗布裙裾;男生们多盘扣对开粗布白衬衫、黑裤子,间有长衫、中山装。青春的脸庞,清纯的着装,站在租界建筑前的队伍里,我迅速进入了庄重严肃的角色之中。

   随着导演的一声:“全体注意,开机了!”队伍便开始向前蠕动。抢到竹竿的,两人一组擎着“国立七中”“天津南开中学”等校的横幅;抓到小旗子的,高举旗子;我和同舍贾老大什么都没抢到,只垂手走在队前。喇叭里时不时传来导演“注意表情!”的提示声。500多米的路,队伍走了近半个小时,我初步感受到了电视剧拍摄的不容易。

  金刚桥南头,一队头顶大盖帽,身穿蓝制服,腰系白腰带,手持步枪的军警严阵以待。与他们的对峙是那场戏的主要环节,推推搡搡是必须的,抓住枪杆做争夺状也是不可少的,来来回回的你推我挤挥手舞臂中,有人笑了场,有人被打到,有人被挤倒。走在队伍前面的同学,便被关照了三四次“不可以笑,胶片是掏钱买来的啊!”;刚刚献完血的我,脚底下轻飘飘的,差点被挤倒在地;被枪托敲痛了头的贾老大,缩到队伍中间去了;演死伤学生的李群他们,沾着“血”“痛苦”地躺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对峙的状态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喇叭里传来导演“收工,结了!”的声音,我们在戏剧舞台上的第一场演出就此结束。

  第二场戏,拍摄南开大学(当年的南开中学)集会,邓颖超的演讲,周恩来和邓颖超的第一次相遇相识。

   偌大的南开礼堂里,人头攒动。西头的舞台上,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惹人耳目。阵阵嘘声不时传出,身边的贾老大禁不住说道:“忒不像邓颖超了啊!”。不成想被舞台上最前边那位年龄稍大,白色左襟衬衫,黑色学生裙袂,一根齐腰长辫的女生听了去,招来一个大白眼,我们立即闭了嘴!看来,她该是主演郑卫莉了,从外形看,她确实与我们心目中的邓颖超有着不小的差距。

   第一条拍摄台下学生响应邓颖超演讲的镜头。待导演做了要求,摄像、灯光、音响部署就绪后。一声“各部门就位,action!”随着导演一个下压手势,台下无论穿长衫的、着中山装的男生,还是穿左襟短褂的、着学生裙的女生,一律高昂着头颅,园睁着双眼,高举着右臂,聚精会神盯着舞台。

   邓颖超的演讲开始了:“同学们,五月四日到现在……社会各界反对帝国主义、打倒侵略者的斗争已经席卷全国了……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行动起来吧!”演讲语速适中、语音甜美、内容极富鼓动性,我们被深深地引入集会氛围之中,郑卫莉与邓颖超的相似度问题瞬间被忽略。台上的她振臂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台下的我们就振臂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她喊“打倒卖国贼!”我们跟喊“打倒卖国贼!”。时至今日,梦中常忆入戏最深的同舍老八那高高举起的手臂;难以忘记老八宏亮有力的口号;时常想起演出结束后,我们对他的调侃——“再打倒一次啊!”

   “各部门注意,重拍一条!”喇叭里突然传来导演的声音,“个别同学的表情不对,严肃起来,我们再拍一次!”

   大家即刻收敛了轻率,凝重了面容,高亢了口号,高举了手臂。如此反复三四次,半个小时后,喇叭里终于传来导演肯定的声音“Ok!Nixt!”。

  下一条镜头,拍摄邓颖超(郑卫莉饰)在台上声情并茂慷慨激昂演讲的画面。我和灵宝同乡世勋等被导演挑中,荣幸地作为邓颖超的追随者站上舞台,与郑卫莉同台演出。我(照片中邓颖超身后的高个子)有幸站在邓颖超身后,实实在在同伟人合了个影,同主角来了次特写。

   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们精神为之一震,自豪感、责任感瞬间倍增。目光越过同学们手臂之林,礼堂的西南角,我看到了本剧的另一主角——一身灰白长衫,聚精会神听讲的周恩来(郭伟华饰)。邓颖超(郑卫莉)再次慷慨演讲,我们再次高呼口号的过程中,周恩来满脸露出欣喜的样子,满目都是欣赏的柔情,时不时还同身边的同学感慨几句。

   这是两个伟人的第一次相识,此后,二人作为战友积极参与五四运动,投身革命。1922年秋,邓颖超收到了来自法国留学中周恩来的信,一张印有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像的明信片上,周恩来写道:“希望我们两个,将来也像他们两个那样,一同上断头台。”此后的岁月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虽没有同上断头台,却为革命做出了几多辛劳、几多牺牲。

 “每个时代,都需要有一群人,开启时光之锁;每个人也都需要有一扇门,通往心灵之路。”邓颖超周恩来他们正是在五四运动时期,打通了人生的理想之门、心灵之路,开启了“五四”时期的时光之锁、强国之途,将自己的青春灿烂出一曲荡气回肠的革命乐章。

   最后一场戏是在省政府(当年省公署)拍摄学生向省长请愿的画面。风驰电掣的大巴将我们载到省政府时,不知是导演特意选择的天气,还是天气特意选择了学生请愿的时刻。天空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那从天而降的甘霖,是对邓颖超他们当年游行请愿的加油鼓劲,更是对当年军警伤害青年学生行为的鞭挞诅咒。

   是情绪蕴藉的宣泄,是苍天细雨的激励,抑或是情感酝酿的升华,虽然淋着春雨、踩着泥泞,我们在省公署一组镜头的拍摄却无比顺利,几乎都是一遍过。

 历史上,伟人们青春绽放,芳华吐露;剧组里,演员们倾情雕琢,芳华再现;群演中,同学们慷慨激昂,芳华毕显。

   在邓颖超精神的鼓舞下,毕业季的我,先后组织学校生活部师生参加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组织全班同学征服蓟县盘山,随校团委赴河北冉庄参加社会实践,毕业前顺利加入中国共产党。

   参加工作以来,我时刻警醒自己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眼睛里溢满探求之光;随时准备轻装上阵追求心中梦想,胸膛里充斥奋斗之火;不断打造着自我核心竞争力,手心里攥握拼搏之剑。

图片来自影视截屏


更新:2018-05-13 04: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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