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原创】药王 ? 药戏 (第九集)
作者简介
杨少桓,笔名知行,灵宝市川口乡人,醉心于灞河文化挖掘、整理、推广,只因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晋南之人自古善于经商,这在史书中屡有记载。晋南商人就是生活在运城解州盐池周边的盐商。
盐不仅是黎民百姓的生活必需品,而且是封建社会最重要的利润丰厚的商品,因而也一直是由政府控制的专卖品。据史料记载,到宋朝仅一个解州盐池的收入,竟占到宋王室总收入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
盐商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拉开了晋商的序幕。
蒲剧是产生于较早的梆子声腔剧种,民间习称"乱弹",清朝称"梆子腔"或"山陕梆子",民国初年称蒲州梆子,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简称蒲剧。主要流行于山西西南部和豫西、陕北各地区。自形成到现在,蒲剧一直是跟着时代的变迁而演进着的。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起到了主动的、多层面的推进作用;对中国戏曲梆子声腔家族的繁衍,产生过举足轻重的作用。
《药会图》又名《草木春秋》,这样一部“药性戏”,曾经在两百多年前广泛流传于 山西各地。后渐洇没,鲜为人知。
《药会图》,是 清代中晚期一个叫郭秀升的人所创,此人是 山西 壶关人,壶关是晋东南的一个地方,也算是晋商的老巢之一。
其编者自叙:余尝留心于医道者非一日矣。余不禁有感于药性,择其紧要,正其错误,不必整襟而谈,但从戏言而出,或寄情于草木,或 托兴于昆虫,无口而使之言,无知识情欲而使之悲欢离合。名士见之固可喷饭,俗人见之亦可消遣,乃吾之意不在此。合本草一大部,煅炼成书,欲起 死人而活之,先活草木金石之腐且朽者。如 甘草金石斛之属,尽使着优孟衣冠,歌舞笑啼于纸上,以活药药 死人,未有不霍然而起者。纵不日用乎活药,亦岂肯忘情于活药,鼓舞欢诵,则人人知其药,亦即人人知其性。用药者不至有错误之遗憾,服药者不至有屈死之冤魂。而吾之心已足矣。然自好高之流多,药活而人则未必尽活也。故即有呼我为迂者,我即应之以为迂;呼我为狂者,我即应之以为狂。但求不愧吾心,庶于医道不无小补焉,是则吾之志也矣。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人不是生命的过客,谁人不是路上的景色!你看风景,也有人在看风景中的你。世人看戏,世人演戏,戏里戏外,演出真实的自己。
晋商如此,店铺里的掌柜、学徒、相公、伙计们也如此。还有那些来往跋涉在山道上驮队里的边鞭手及脚夫们更是如此。
自明成化年间,豫西地区,那些晋南的盐商们,凭借食盐之厚利,已积累了相当的财富。他们在灵宝县城、虢略镇、川口镇,以及卢氏县的官道口镇,杜关镇、卢氏县城,沿途开没店铺商号,以及专门负责运输杂货、药材、山货的骡马店及干店。既方便了沿途百姓的生产、生活所需,也极大地带动了沿途的经济发展。
经济的飞速发展,也提高了人们的精神生活。晋商们旗下的药行,药铺,以及那些负责运输药材的鞭手、伙计和脚夫们。也在与之相关联的劳动、生产之中,在他们的休息和娱乐之中,哼唱着故乡的梆子腔。有意或无意之中,填词创作出了诸如劳动号子一般的药戏来。又经过了知识分子的加工和提纯,并将之搬上舞台,在庙会上,在商旅中,以戏曲的形式把药王的功德和草药的作用千古传唱……
第九回 番鳖造反
(净扮番鳖子上)
引:生来性毒力又大,近在西番招驸马。
有人问我名和姓,番鳖子儿就是咱。
番白:
俺乃御驸马,番鳖子是也。自从在西番招为驸马,改名又叫马前子。父王差我领定人马,反进中原。遍撒毒恶,管叫他俱吐倒而死。今日天开黄道正好起兵。小番儿!待马前去。
(鳖子舞下,丑扮饴糖上)
糖白;呀,不好了!
糖唱:
我饴糖能健中,大补有益。不料我年高迈,又遇灾星。
番鳖子造了反,不久就到。寻枯矾速治我,稀屎病生。
糖白;快跑,快跑!
(小旦扮瓦楞子上迎介)
瓦白:你老人家,慌慌张张所为何事。
糖白:
瓦楞子,你这孩子,只顾与人家破血消症。那知道番鳖子造反,不久就到。呀,不好了,腹中作响,我要出恭。(急下)
瓦楞子唱:
忽听得老饴糖,说了一声。吓得我痰火甚,去寻胆星。
还有些气不调,苏梗须用。再用些荔子核,连止疝疼。
瓦白:
我想那水红花自幼孀居,是我一个好友,我何不说给她母子知道。也叫她速速逃命。来此一是,快快开门。
(正旦扮水红花,副旦扮水红子上开门)
花白:是谁叫门。
瓦白:嫂嫂,不好了!番鳖子反进来了!你母子还不逃命么。(瓦急下)
花哭唱:
听此言吓得我,魂飞魄散。龙齿儿定惊痫,也是枉然。
叫我儿你慢慢,将我扶持。省的那苏合香,理厥化痰。
咱今日无熟地,难以投奔。到叫娘眼发红,泪珠不干。
你娘舅虽善会,乌髭染发。他是个没食子,家内贫寒。
花哭白:这该怎么。有了。
花唱:
忽想起那阿魏,是你仁叔。他善会化痞积,度日甚宽。
咱母子急慌忙,投他前去。你与他同化痞,暂把身安。
你就是烦渴了,还要知母。再休想川贝母,去化燥痰。
花白:儿呀,随娘来。
(同下,石斛舞介上)
石白:
圣德醍醐天龙渥,王言纶博国恩多。末将金石斛是也。大比之年,上京赴选。行至中途,遇见贼店,我将店主杀死,逃奔京城。幸中武甲第一。圣上将俺分发四川。现在锦将军帐下听用。今日元帅升帐,只得辕门恭候。
(红净扮将军上)
引:君恩多雨露,臣节壮风云。
坐白:勇力刚强气雄豪,皇恩赐爵树旗标。
通瘀破结功劳重,身着黄裳拜圣朝。
吾乃四川大将,姓锦名纹,号大黄是也。圣天子因我有涤荡邪寇之力,屏除恶积之能。封为四川大将军。中原地带稍有不靖,我即东挡西除,南征北讨。决不肯屈力人下。今坐大帐,帅字旗无风自动,必有军情大事。中军。
(丑扮中军)白:有。
将白:有事早禀。
丑白:是。
(花面扮报子上)白:一心忙似箭,两腿快如飞,报子告进(进介)
报白:报子叩禀。
将白:有何军情。
报白:启上元帅,番鳖子率领人马,反进中原。
将白:再探。(探子下)
将唱:好反贼!
你竟敢学螃蟹,横行破血。岂知我配生肌,要剥蟹黄。
他就是刺猬皮,能除痔漏。也叫他寻象皮,治他刀伤。
割他那鹤头子,固精有力。省的他眼烂了,胆矾最良。
将白;金石斛听令。
石白;在。
将白:你乃前战先锋,速传四营兵将依次听点。
石白:得令。前营火兵听点。
(火兵进介。)
将点:石硫磺。
火白:有。
将唱:
你速去用热火,烧他肠胃。马牙硝引郁火也有奇能。
又点:南川乌。火白:有。
将唱:
你速去烧寒脾,兼除风湿。取上个雷火针,治他腿疼。
(火病退下)
石传令:后营水兵听点。
(水兵进介)
将点:商陆。
水白:有。
将唱:
你速去开水积,决一死战。战的他水气喘,葶苈当先。
又点:牵牛子。水白:有。
将唱:
你速去逐水府,二便齐下。拿住他冬葵子,破血通关。
(水兵退介)
石传令白;左营弓箭手听令。
(弓箭手进介)
将点:皂角针。弓白:有。
将唱:
你速去透脓毒,治他肿硬。多用些鬼箭羽,杀这邪虫。
又点:蕤仁子。弓白:有。
将唱:
还要你有准头,治他眼肿。他要是颠狂了,快用铁浆。
(弓箭手退下)
石又传令白:右营运粮兵听点。
(运粮兵进介)
将点:禹余粮。
粮白:有。
将唱:
你速去运粮草,提防湿热。多用些苡米仁,健脾湿痊。
又点:马齿笕。
马白:有。
将唱:
还要你涂肿痈,谨防贼火。路途上水不利,快用木通。
又点:
参将枳实。
枳白:有。
又点:副将芒硝。
硝白;有。
将白:先锋官。今将人马点齐,辕门外放炮起营。
石白:众将官,放炮起营,炮响三声,人马齐行。
(全下复上)
众将齐白:禀元帅。此地离贼营不远。
将白:一拥杀上前去。
(番鳖上迎介)
番白:你这黄脸小儿,见了驸马爷,就该下马投降。
将白:满口胡说,想你热火太甚。枳实、芒硝听令。
二将白:有。
将白:二马连环一齐攻下。
(二将合战,番败下,二将赶下)(番上)
番白:那黄小儿,甚是骁勇。不赶来便罢,若是赶来,我将石燕祭起,打的他破血坠产。
(将赶上番用石燕介)
将白:好个反贼。竟使石燕从空中飞打,甚是厉害。待我请天雄神将便了。
(仗剑作法)请天雄赴坛。
(大花面扮天雄上舞介)
天雄白:法师请了。牒文相招,有何见谕。
将白:天神那晓。番鳖子使出石燕,从空中飞打。请尊到来,放出烈火,将他石燕焚碎。
天雄白:尊法谕。(见石燕)
雄白:果是石燕攻打,岂知我今到此,待我急速放火。
(石燕落介)
天雄笑白:启上法师,千百石燕,俱已焚碎。
将白:有劳天神了,天军请回。(天雄下)
将白:众将官。再杀上前去。
(将赶下,番上)
番白:好黄脸小儿,竟将我宝贝破了。他那里知到,我还有硇砂桶一个,一阵狂风,布列空中。就如一片雪飞,吹入眼中,管叫他俱成瞽者。我就急急使出便了。
(番作法介)(将上)
将惊白:反贼又使邪术。快忙收兵。(败下)
小番白:启爷爷,大黄人马俱皆掩目而走了。
番白:败军莫追。收兵回营。
(同下,将上)
将怒白:好恼好恼!
石斛白:禀元帅,众军卒不知受了什么恶毒,两万人马俱已眼瞎,耳边尽是痛苦之声。
将白:不好了。
将唱:
我实想用柿蒂,收肛降逆。谁知他旱莲草,也会乌须。
他好像休息痢,叫我难治。必得个鸭胆子,才保无虞。
将白:这该怎么处。
石白:启上元帅,山西粉州府有一甘草,善解百毒。亦会眼科。元帅修本,奏于圣上,叫他速到阵前,作为参谋。番鳖子纵有恶毒,也不能用,将他困住,就得投降了。
将白:要治他巅顶疼痛,少不得速进藁本。你就差人去请甘草。传谕众将下寨歇马。
石白:众将歇马。(众将下)
将白:贼炮如雷夜几千,由他霹雳响晴天。
心坚不为虚声动,吩咐三军且安眠。(将下)
石白:元帅修本,待我修书便了。(修书完起)
石白;栀子快来。
栀白:小人伺候。
石白:这是书扎一封,下到太原府粉州地,送与你甘爷爷,就说姑爷请安。
栀白:是。(栀下)
石白:好哇!
时事急须宁心待,十年磨剑试豪光。
刻来军国方有难,也须万里觅封侯。(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