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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2日傍晚，豫西灵宝。张欠茹正在家中整理思绪，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中国农业大学副校长林万龙：越是现代化快速发展的时代，越需要耕读教育，让年轻人懂得农业这个人类生存之本的重要性。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仿佛重回31年前，豫西函谷关下，刚从中师毕业的她初登家乡小学讲台的模样。“河南省劳动实践指导手册编委，河南省首届劳动教育教师素养大赛初中组一等奖、最佳教学风采奖……”2023年，48岁的张欠茹，由灵宝西闫乡第一初中一名普通中学教师，一路逆袭成全省“劳动教育学科名师”。2023年8月，河南省教育厅等十部门印发《河南省乡村学校“绿色点亮生活，健康护佑生命”主题实践活动实施方案》，劳动实践教育之风劲吹中原。思绪翻腾，张欠茹斟上一杯青茶，一年的往事随茶水慢慢漾开，丝丝涟漪连江海……2023年3月26日晚，张欠茹正斜躺在床上看书，一个陌生电话打来。原来是灵宝市教体局教研室的王彬老师找她，说三门峡市的劳动教育现场会在灵宝召开，希望她能在全市老师面前讲一节公开课。接下来几天，定课题、备课、磨课，最后领导拍板讲《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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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欠茹在讲《插花》一课张欠茹结合八年级美术课本上的《插花》一课，备出初稿。试讲了两个班级后，实操环节课堂总是乱哄哄的，还超时。随后，教研室来指导讲课，提了“好几页纸”的修改意见，张欠茹又连夜修改课件。再讲，再练，全校十几个班，她挨个讲了个遍。这期间，教研室组织了三拨人来听课、评课。指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张欠茹几乎要崩溃。教研室高老师安慰她“不要迷失自我”，然后一字一句帮她修改。赛课那天，分会场被临时调换至主会场，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张欠茹按捺住“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告诉同学们：“上课时，我的眼里只有你们，你们的眼里只有我，就够了。”一堂课，顺顺当当讲完了。省、市、县的教研员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张欠茹长出一口气。这次经历，让张欠茹笑言：“从此，我算是上了‘劳动教育’的船了。如果说第一步是‘绑着走’的话，接下来就是‘推着走’喽！”4月底，灵宝市教体局通知，各劳动教育特色校要提交一篇劳动教育案例，将择优推荐参加市级、省级比赛。劳动教育案例没借鉴的东西，张欠茹思考后，决定写学校的劳动日常。学校原有一个艺术工坊，孩子们之前都纳过鞋垫。这次，张欠茹引导孩子们与当地特产结合，用一双鞋垫为家乡的特产好物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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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设计的鞋垫纹样灵宝市西闫乡是典型的农业乡镇，农业资源丰富。文东村的九孔阌莲、雷家营的柿子、范家嘴的大杏、大字营的花生、东邱的葡萄、桃花营的石榴、小常村的红梨……美术课上，张欠茹让学生为家乡特产设计鞋垫纹样；劳动课上，又让学生照着鞋垫纹样在鞋垫上绣十字绣。还根据谐音赋予特殊含义，如：莲——与廉谐音，做人要像莲一样清正廉洁；柿子——谐音事，寓意事事如意；杏——与幸谐音，喻生活幸福等。除了纳鞋垫，张欠茹又把学校的土灶做饭、农具长廊、三块劳动基地建设等工作，也进行整合、归类，最终按照要求整理出来，一篇“立足乡土特色 传承耕读文化”的案例终于成稿。5月份作业设计大赛，张欠茹和同事们在刘晶辉校长带领下，又拿下了河南省劳动教育作业设计一等奖。一次次被推送，一次次获奖，让张欠茹对劳动教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教体局的教研员也认准了这位生于乡土、长于乡土、又教于乡土的资深老教师。
2023年刚放暑假，张欠茹接学校通知，说河南省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发展中心要抽调一些老师，到省会郑州参加河南省第二序列《劳动实践指导手册》的编写。张欠茹有点不太自信地准时赶到郑州集合，随后便被拉到集训地，开始了三个阶段、45天的封闭式培训与工作。张欠茹抬眼一看，这里的老师，不是省直、市直，也是县直学校选拔出来的，并且年纪轻、学历高，准备的内容又“高端”又丰富。她“有点自卑”之余也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能干多少就干多少”。第一阶段，河南省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发展中心教育科研管理部副主任汪豪浩对所有老师展开培训。从劳动课程改革，到政策导向；从劳动教育需求，到现状分析；从课标解读，到项目选定。培训内容像一桌丰盛的大餐，张欠茹慨叹这算是长见识了。同时，她也真正研读起劳动教育课标来，逐字逐句，像蚂蚁啃骨头，一点点消化。一次，三天突击练习书写项目作业。张欠茹打磨的三个作品全部被毙，她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但深吸几口气后，她又继续努力，直到第五稿，才终于通过。暑假结束时，集训写作也结束了。张欠茹感受到了自己劳动教育专业素养的飞速提升。2024年元旦，张欠茹和其他八位老师，被通知参加集中扫尾审校活动。其间，她偶然看到汪豪浩手里正翻看的一本课标书，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做了标注不说，书都快翻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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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标书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标注
那一眼，让张欠茹彻底震惊了。“连省里的大专家都这么拼，我还有啥理由不努力啊！”她暗下决心，劳动教育这条路，自己非要干出个样子不可。
“自己走”：一拼盘一刺绣，一口气捧走仨全省“最佳”
去年10月，灵宝市教体局通知，要挑选老师参加河南省首届劳动教育教师素养大赛。这一次，张欠茹主动请缨，她想挑战这个机会。
首届劳动教育教师素养大赛共分四个环节：一份课堂实录，一个工坊案例，一个劳动视频，一次45分钟的现场展示。前三个，张欠茹都一一解决了，最难的，是最后一个现场展示。现场展示需两项内容，指定内容是水果拼盘，自选内容必须是非遗项目。正发愁时，灵宝市六小的白晓芳老师送来了教程和工具，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灵宝的苹果，三门峡的天鹅，都是好素材。张欠茹将二者结合成一个主题——相约冬季。非遗项目，选的是她熟悉的刺绣；素材，选的是天鹅湖畔芦花飘荡。
现场展示咋讲好两个作品？张欠茹想了想，把刺绣作品和拼盘作品二者关联成一个主题，这样讲下来，整体就有了灵魂。
备赛的日子，张欠茹一下课，就一头扎进房间，撸起袖子削黄瓜、刻草花，绣花、做天鹅。
比赛那天，张欠茹说，整体发挥稳定，最终荣获了河南省首届劳动教育教师素养大赛最佳教学风采奖、最佳工坊案例奖、最佳劳动技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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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欠茹和她的获奖作品《相约冬季》
赞誉归来，灵宝市教体局的领导夸张欠茹老师已经是“劳动教育学科名师”了，但张欠茹听后内心却满是“安静与祥和”。她说，自己已经认定了中小学劳动教育这个方向。“这应该就是我余生的使命和价值。”张欠茹说出这番话时，笑意盈面，芬芳溢彩。
张欠茹说，前几日，她竟然梦见自己重回函谷关生命的源头，化身少女模样，澄澈的沙河水，温暖的母亲的臂弯。她重新走入儿时的书房，对着镜子慢慢梳妆。她望着窗外，心里默念，将来要当一名好老师。
来源｜2024年3月25日《河南青年时报》5版·东风新闻
审核｜任尚锋 编辑｜薛德玉 郑 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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